一國一城令的下發,大量軍事堡壘的消失,極大降低了各路諸侯心懷不軌的可能性,但針對外敵而言,也減少了許多需要攻克的地方。
賀啟同下令在鹿兒島城下町以南七公里的谷山鄉近海錨泊。
如今錘匪來的太快,火炮越發犀利。
以至於薩摩藩的日本水手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讓他們切實感受到了原清軍遭遇火炮齊射的無力感。
錘匪的火炮不僅炮擊岸邊炮台,還打到了鹿兒島城外圍,破壞了不少房屋,以及無意間毀壞了彷制火銃的工廠,但工廠人員傷亡較小,不足三十人。
錘匪士卒出動小船迅速靠岸,佔據方才被炸毀的炮台,搜集剩餘的火藥和炮彈,觀察被摧毀打歪的火炮。
黑田武陽是一名僅有四石俸祿的貧窮武士,經歷錘匪火炮洗禮的日本水兵遭到挫敗逃跑,被趕來的他一刀殺死七八人,大聲喝止命令他們不許後退。
別看他只是一個貧苦武士,但「忠誠」是武士道最重要的德目,是其核心和靈魂。
這幫懦弱的人竟然膽敢逃跑。
武士把「忠誠」視為最主要的道德,其他的德都要從屬於它。
所謂武士認為的「忠誠」,就是從者以生命報答主君「恩賞」的獻身精神,是一種視死如歸的高尚品德,是徹底將生命交給主君的獻身精神,為主君犧牲性命被視為武士的絕對義務。
黑田武陽看着許多人潰逃,更是怒不可遏,接連殺了數人才遏制住潰敗的勢頭。
武士道鼓吹戰爭,要求武士不忘時刻磨鍊自己的武藝,以殺伐或自戕來報答主人的恩賞。
武士道美化死亡,以為主軍戰死為光榮。
要求武士以戰功、戰死為榮,一切都圍繞着戰爭與殺戮為中心,一切利益、榮耀都要靠戰爭取得。
前三代將軍家康、秀忠、家光推行強權政治,通過改易(剝奪武士士籍)、轉封、減封的方式削弱大名的實力,僅被沒收領地的大名就多達120家。
為此,甚至有近40萬武士成為浪人。
而作為一心想要文治的島津光久也是如此做的。
為此別看黑田武陽過的貧窮,就算他連德川家光率領隨眾觀賞薩摩藩主島津家家臣表演的「犬追物」都沒資格去觀看,但他極為注重自己的武士身份。
「你們跟我殺回去。」黑田武陽甩了甩刀上的血跡冷聲說道。
足輕屬於最下等的雜兵。
就在一幫潰兵之中,有人走了出來。
「敵軍火炮犀利,光靠刀劍是成不了事的。」大筒足輕大將高聲反駁:
「我們應該保存實力,撤回去等待藩主的軍令。」
別看足輕只是最低等的步兵,但是足輕頭指揮二百人呢。
他面對黑田武陽絲毫不懼,反而怒視他膽敢砍殺自己的部下。
(日本管火銃叫鐵炮,管火炮叫大筒)
黑田武陽收刀入鞘行禮道:「大將閣下,現在他們上岸了,敵軍不敢輕易放炮,正是我們殺回去的好時機。
若是被他們在岸邊站穩腳跟,你回去也是個剖腹的下場,不如一同殺回去,奪回炮台。」
足輕大將搭手張望,隨即搖搖頭,敵軍戰船過百,火炮犀利,絕不是他們這點人能夠輕易打退的。
敵軍佈置妥當之後,除了開始抓俘虜,還派人搜索前進。
「是琉球人帶路的。」
足輕大將聽着那些投降不殺日語,從口音當中做出了判斷。
他以前沒少前往琉球進行「貿易」。
「快回去向御館大人報告最新消息。」
聽到這話,黑田武陽極為憤怒,琉球人也膽敢來攻打薩摩藩,誰給他們的膽子?
鹿兒島灣內的炮響早就驚醒了許多人。
島津光久緊急召見各部將,別看薩摩藩被視為武力強橫之地,但日本總體政治風格依然是重文輕武。
擁有武士頭銜的也並不一定能打仗。
問就是跟大明學的。
現在他召集各個部將,眾人匆匆趕來聚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