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腸極狠,對無辜之人狠毒,對自己也極是狠毒——說不定他的安排里就蘊含着甚麼後手。」
「嗯……」李岳山四處搜尋着,
方盤上的四朵火苗微微搖曳,
秀秀被蘇午拉着手,
那具黑衣殭屍——即那個被蘇午評價作心腸狠毒的老趕屍匠的屍體,亦步亦趨地跟在秀秀身後。
「他們這一夥,總共三個趕屍匠。
除卻老混賬羔子僥倖一口氣留到現在以外,
另外兩個都被此間詭關里,那個被他們稱作『鬼匠』的厲詭用針線縫住口鼻,當場承受不住嗝屁了!
這倆人雖死,
他們體內的厲詭卻未被鬼匠抓住,
詭關就這麼點地方,說不定那倆厲詭會在甚麼地方。
另外就是,
老混賬羔子後來告訴秀秀,
在他們以後,
有個『搬山道人』過來調查情況,
老混賬畏懼那搬山道人,未有在其過詭關時,與搬山道人搭話,
後來搬山道人也不知去向了。
敢獨自闖蕩江湖的搬山道人,說不得也駕馭住了一二厲詭,他要也死在詭關里,所駕馭厲詭未被鬼匠抓住的話,
那這畔就有至少三隻厲詭徘回了……」
說到這裏,
師父微微停步,
看着方盤上豎直燃燒的四朵火苗,嘴裏咒罵道「真他娘的怪,
此間要有三兩隻厲詭徘回,
為何這應詭盤一個都找不見?!
東西壞了嗎?!」
還有三個弟子被困詭關里,讓師父內心甚為焦躁,對自己的工具都生出了不滿之心。
他舉目掃視四下,
發現自己帶着兩個弟子兜兜轉轉,
竟又回到了那有兩扇黑漆木門的院落前,
內心越發惱火,正要破口大罵之時,四朵火苗幽幽晃動了起來,
方盤中央的鐵勺飛速轉動,
指向某個方向的那朵火苗,
那火苗勐地探出一道火線——
「走走走!」
李岳山拔步追着火線,
蘇午把秀秀打橫抱起,也趕緊追上!
只走出七八步,
就看到路邊有個不足人膝蓋高的小廟。
廟前點着兩根紅蠟燭,
廟裏神台上,
掛着一件白衣裳。
那件白衣裳背對着廟門,也背對着眾人。
這座小廟裏燈火通明。
在黑漆漆的環境裏,灶班子不可能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可事實卻是,
眾人也是直到此時,
才看見小廟的存在!
方盤上的火苗劇烈晃動起來,
提醒着李岳山等人,
此間就有厲詭徘回,
而方盤中央的鐵勺此時卻靜止不動,說明那厲詭只留了氣息在此周圍,
它當下並未在此地!
「阿午,去去去,
端碗五兩收魂米過來!」
師父連連出聲,
這是準備估量厲詭的命格重量了。
李岳山對蘇午連連催促,
然而,蘇午此時卻立在原地未動,見師父皺眉瞪眼看向自己,他出聲解釋道「師父,我那次去送米,又與師父一同炸了小詭、大詭,
發現這厲詭命格重量,
或許可以另一種更精確、更快捷的方式測算出來。」
「哦?」李岳山來了興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蘇午平靜道「厲詭命格重量幾何,看其命里有幾道幾叉,而這道叉之說,就和算命的以掌紋、面相來為人算命一樣。
弟子其實想到一法,
可以讓厲詭主動留下自己命里的幾道幾叉,
如此,我們再稱量收魂米,
將它收押便輕鬆太多了。」
其實蘇午根本不曾從油炸詭的過程里,領悟過甚麼勘驗厲詭命里道叉之法,
他完全是把密藏域批命法中的『勘驗命紋』之法,完全照搬過來,
假託為自己參與油炸詭的過程中領悟。
但李岳山甚為信任自己的大弟子,
對他的說法毫不懷疑,
道「你這樣說其實有些道理,
厲詭命里道叉,全需根據它存留的環境、天時,乃至殺人規律等線索,入『五內罐』搖晃出來。
可惜當下這環境被先前該死的趕屍匠給人為改變了,
天時,殺人規律等都跟着更易,
再測道叉便測不準了,
那你的所謂讓厲詭主動留下命里道叉之法,
又是怎麼操作呢?」
「簡單,
不論何種厲詭,皆會主動或被動地殺死周圍活人,以詭韻侵染活人。
我們可以主動引詭附身,
如此,
令其在通感厲詭的狀態下,
於血食犧牲等物上,可以留下命里道叉!」蘇午道。
「那麼你是預備自己主動犧牲,
引詭附身了?」李岳山一揚眉毛,狠狠地瞪着這個說話越發不着調的大徒弟——還以為他真地開發出了甚麼精確測算厲詭命格之法呢!
原來是胡說八道,
異想天開!
「師父,
此人已化殭屍,卻能引厲詭於其體內存留,
說明其身上必定有某種在自身死後,依舊可以容納厲詭的特質——
多半是那鬼匠留在這具殭屍身上的!
師父何不借他屍身一用,
讓他來通感厲詭,
留下命紋?!
何須弟子來請詭附身?!」蘇午指向秀秀背後的那具高瘦屍體,向李岳山直接說道。「師父應該有辦法遮掩他體內本來的那隻厲詭,
引此地厲詭通感上他身的吧?」
蘇午一語點醒夢中人。
李岳山看着秀秀背後『老混賬羔子』的屍體,
眼光大亮「他已作殭屍,甚麼吃食都是可以從嘴裏送進去,但休想自己拉出來。
如此,他的屍體便成了個天然的困詭之所——只要給他肚子裏塞上九兩九的收魂米,便能將他體內那隻厲詭暫時困住,一兩個時辰內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