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多吉』被鮮血染紅的身軀重重摔在地上,鮮血在身下淌成血泊,點點血滴濺在陳旭警務的褲腿上。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陳旭、周圍諸多僧侶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多吉,大腦俱有短瞬的空白。
片刻之後,
諸多僧侶回過神來,盡將目光聚集在了陳旭身上。
那種讓陳旭窒息的、身心發寒的危險感並未因為多吉的死亡而減少幾分,反而更加重了許多!
唰!唰!唰!
周圍一片抽刀聲!
而在這連綿的、讓人心頭髮顫的刀刃與皮鞘的摩擦聲外,卻是一片整齊的槍彈上膛聲。
「放下武器!」
陳旭警務帶來的那些警務工作人員熄滅了四周照射過來的遠光燈,
趕過來將眾多馭詭者僧侶團團圍住,厲聲呵斥。
「普通的武器,傷不了我們。」
一個麻黃臉的僧侶仰着頭,看也不看將自己團團包圍的眾多警務,目光盯着陳旭的面孔,眼中還存有幾分猶疑。
「放下槍!」
「你們這是幹什麼?!」
「要把事情搞大嗎!」
陳旭聲音壓得擊沉,在他的命令聲中,眾多警務工作人員只能首先放下武器。
此下陳旭分明是處在馭詭者團團包圍之中,人身安全受到嚴重威脅,隨時可能在刀下喪命的那個人,但他卻保持了極大的克制,努力讓自己的神色保持平和,看向那個麻黃臉的僧侶,嚴肅卻不嚴厲地說道:「誓言——你們立下的誓言是有用的!
任何違背誓言的舉動,都會給你們各自帶來巨大的傷害。
哪怕你們是馭詭者!
我們命運共通,本就應該同舟共濟,找到那幕嘉措法寺洪水事件的線索,查清事件真相,平息此中的詭異力量——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彌補當地民眾的損失!
當地民眾里,不乏你們的兄弟、家人、朋友!」
麻黃臉聞言沉默了下來。
但在他沉默之時,身畔鷹鈎鼻的黑臉僧侶則冷笑了起來:「我們拜入法寺之後,一生言行皆尊奉上師旨意,上師令我們布施財產,我們便布施財貨;
上師令我們遠離妻女,我們一樣會遠離妻女!
上師令我們以妻女肉身布施,我們亦不會有任何猶豫!
有一天,我們也成修得密乘,成為上師!
我們可要高出當地人數等!
他們是祭壇上的肉羊,我們是取食肉羊的神靈——我們怎麼可能一樣?!」
鷹鈎鼻僧侶的言語叫陳旭警務心中暴躁起來,他看着對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已經看到有鐵鑄的幕布遮住了對方的心魂,自己與對方的任何交流,都是無效溝通!
他轉眼看了看四周,嘴裏似是咕噥一般地咒罵出聲:「你他丨媽丨的!
你萬般皆不怕,難道還不怕死?!
多吉立了誓,他念着誓,渾身血管爆開,現在已經死挺了!
你的上師難道能再多給你一條命?
若是如此,多吉和你一樣,怎麼就躺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鷹鈎鼻僧侶臉色陰沉下來,其嘴角的冷笑意味愈濃,身形朝後稍稍退了一步:「殺了他!」
多吉的死亡與那所謂的誓言究竟有幾分關係,誰都不能確定。
但鷹鈎鼻僧侶自己可以不出手,不去驗證那所謂的誓言。
自然會有沒腦子的僧侶出手,要麼替他驗證誓言的真偽,要麼殺死眼前的這個警務工作人員!
果然,隨着鷹鈎鼻僧侶話音一落,當地有其他僧侶臨近了那個白髮的警務,揚起了手裏的刀子——卻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打破了當下的局面。
陳旭臉色泛白,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聯繫人姓名,立刻接通了電話:「王隊!」
電話那頭,溫厚的男聲響起:「你好,陳隊。
我是詭異調查局的蘇午。
你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應該有人應誓而死了吧?」
原本在陳旭背後悄悄提起刀子,預備一刀扎穿白髮警務心臟的矮瘦僧侶,聽得電話揚聲器里傳出的最後一句話,他的動作頓時一僵,提在手裏的刀子到底沒捅出去。
刀刃翻轉過來,
輕悄悄收回了刀鞘中。
陳旭在短短數分鐘時間內經歷了連番變化,差點就死在一眾反水僧侶的刀下,大腦里已經一片混亂。
他根本未將對方報上的名字『蘇午』,與詭異調查局的『蘇局』聯繫起來,只是聽得對方的詢問,下意識地回應道:「是……多吉死了——」
這一句話說出口後,陳旭一個激靈,勐然反應過來,快速掃了眼麻黃臉僧侶、鷹鈎鼻僧侶的臉色,緊跟着一邊調大揚聲器音量,一邊衝着電話說道:「他們不相信多吉是應誓而死的——他們還把我圍在這裏,我們雙方僵持不下!」
更嚴重的言辭,陳旭沒有說出口。
電話里,那位來自詭異調查局的蘇午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你和他們說——
算了。
你把電話給他們,我來和他們說。」
「揚聲器打開的!」陳旭將手機屏幕朝向鷹鈎鼻、麻黃臉等眾僧侶,他手掌握着手機,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岸邊丟過來的游泳圈、要被殺頭的人接到了赦免的聖旨。
在電話那頭蘇午不徐不疾的聲音中,他感受到了靜定的力量!
「你們需要配合第一警務工作編組接下來的工作,和即將趕過來的第二警務工作編組、灶神小隊完成匯合,前往馬頭山去,揪出先前那批構陷同伴、引致同伴犧牲的馭詭者僧侶,將他們繩之以法。」電話里,蘇午的聲音雖然稍有些嚴肅,但依舊較為平和。
他與眾僧侶隔空對話,像是在囑咐一群即將遠行的孩子。
麻黃臉僧侶沒有說話。
鷹鈎鼻僧侶則冷笑了起來:「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我們不僅不會聽你的,陳旭、這裏的所有警務工作人員,都會和先前那批人一樣犧牲了!」
「現在不會有任何一個我們的同伴被陷害致死。
但是你們如果不聽我的,那你們就只能死。」蘇午平靜說道。
「呵!」鷹鈎鼻咧嘴冷笑。
他不可能答應蘇午的要求。
尤其是蘇午竟然令他和警務工作人員一起去把藏在馬頭山的同門僧侶們抓回來——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