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死過一次又一次的地方,是埋葬了你無數次的墓地,你掌控力量最多,也是留有力量最多的地方。對嗎?」
彌羅看着吳俊,手握官印道:「按照常理而言,我是無法找到這個地方的準確位置。可誰讓你太貪心了呢?你從我進來太虛幻境之後,便想要奪取我身上的六安縣氣數。」
「為此,你不惜將自己的過去展露出來,將自己居住的地方稱之為六安縣,甚至將我帶到你的墓穴。卻不曉得,你奪取氣數的同時,也受到了六安縣的氣數影響。」
說到這裏,彌羅空出的手伸出,紙蝴蝶落在他的指尖,輕笑道:「你以為這些蝴蝶,真的是用來遮掩我的痕跡?實質上,它們是用來干擾你的感知,讓你以為自己在奪取我的氣數,卻不曉得,我是在藉助官印,壓制你的力量,剝奪你佔據的地利。」
「對了,那些奪取氣數地方法,以及六安縣這個名字,都是你從前面幾人身上獲得的吧。只是,你獲得信息似乎有些問題啊,這麼天真,難怪當初一心想回家,卻一次次死在家裏。」
彌羅最後一句話,讓吳俊徹底失去了理智。
「我要回去,我一定會回去的,因為我們說好了啊!」
吳俊怒吼着,伴隨着他的失控,整個太虛幻境內部的一些隱秘徹底暴露出來。
霧氣之中,不斷散發出赤紅色和黑色的光輝,將四周染上一片鏽蝕的紅色,別墅中的兩具乾屍在紅光下,迅速膨脹,化作兩個沒有面容的高大身影,手持沾滿血跡的巨大砍刀、斧頭,從別墅當中走出,一步一晃,向着彌羅撲來。
二者的動作明明非常不穩,但速度卻不慢。
並且,每走一步,四周紅黑二色便會匯聚到砍刀和斧頭之上,等二者揮出的時候,砍刀和斧頭已經宛如門板一般巨大。
只是,此方太虛幻境並非真正的物質化世界,其性質更接近於靈境。
一些簡單術法衍生出的靈光,在此地也能夠宛如實質一般。
更何況此時護在彌羅身邊的防護,是他以自身轉舟道體,配合法器金錢劍,伴生之寶寶鏡構建而成。
巨大的砍刀和斧頭落在守護彌羅的光輝之上,像是砸入湖水中的巨石,雖然激起一層層漣漪,但對於湖水本身而言,並沒有任何傷害。
反倒是隱匿在「湖水」中的一枚枚銅錢受到刺激,不斷顫抖,點點金光流出,順着紅線向着吳俊身體蔓延,激起更多煙霧,消磨吳俊的本質。
「我要回去啊!」
形體即將被消磨乾淨的吳俊再也忍不住,別墅中的破碎殘骸受到牽引,化作點點霧氣散開,越過彌羅的防護,直接融入吳俊的身體。
一道道污穢的紋路出現在吳俊的身上,他眉心的銅錢被一點點逼出,捆在身上的紅線也似乎受到了什麼力量的影響,從原本帶着點點金色的艷紅,化作了腐蝕金屬的鏽紅色。
「總算暴露出來了。」
彌羅看着眼前吳俊,手中法訣再變,原本被腐蝕的紅線再次亮起金紅的光輝,將吳俊死死的束縛住。
同時,四周銅錢各個光華大放,將兩個試圖再次攻擊的無面巨人驅逐,震碎成無數霧氣。
緊接着,銅錢位置上下變化,被困住的吳俊跟着一起變化,並其隨着紅線和銅錢的交錯,被不斷削去部分肢體,顯露出內里數以千計的人面。
這些人面密密麻麻的擠在吳俊的身體裏,不斷掙扎着向外扭動。
這些人面在細微處雖有不同,但整體大多是吳俊的模樣,他們絕大多數,不斷嘶吼着:「回家,回家……」
唯有極少數,扭曲着面容,掙扎着似乎想要說些其他東西。
他們發出的聲音,讓四周的空氣都變得躁動起來,某種充滿腐蝕性和污染性的氣息不斷擴散。
可惜,束縛住吳俊的銅錢和紅線本質上是六十三道法禁的法器金錢劍,是錢皖祭煉上百年的寶物,根本不是吳俊這個失去地利,只剩下些許神通的亡魂能夠對抗。
一枚又一枚銅錢震動,發出悅耳的聲響,壓下種種雜音,同時不斷消磨吳俊的力量。
「這便是這個太虛幻境的核心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