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七日,縣內才調來歷代百戲叟的信息。
如果說妙有宗記錄的信息,是揚州歷代凝真境修士的詳細資料,那麼六官體系下記載的就是所有不到凝真境修士,以及函夏百姓的日常出行。
這些不涉及到凝真境的修士信息,也就六官一系才會將其着重記錄。
當然,彌羅能夠看到的,也只是非常簡單的記錄,詳細內容在沒有實質證據證明百戲叟有問題的情況下,不是他一位從九品鎮守仙官能夠調動的。
不過,現在的這些信息,也足夠彌羅弄清楚一些事情。
「老師?可是有什麼問題?」
看着彌羅面色變化,甄青筠有些擔憂。
「無事,你明日早課之後去請百戲叟和沁兒師徒二人到主殿,就說我有事相商。然後讓婁谷南他們,將明日道觀開放時間推遲一個時辰左右。」
彌羅將信息收好,沒有理會甄青筠的神情變化,便是繼續日常的修行。
第二人,帝君神像之下,早課殘留念力環繞之中,彌羅同百戲叟、沁兒師徒二人面對面盤膝而坐。
彌羅伸手一拂,一隻只紙蝴蝶飛出,化作符紙貼在主殿的大門、窗戶、屋檐之上,道道靈光交織,形成一重無形的結界,阻攔外界偷聽,同時模糊外界向內看的情景。
沁兒面色驟變,整個人都站立了起來,百戲叟卻很開心,他看着彌羅道:「道長可是找到了我等一脈,問題所在?」
「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老翁和你的弟子,你們二人近幾日修行聽息法感覺如何?」
聽到彌羅的問話,百戲叟面色微變,他斟酌了一會兒,道:「道長傳授的聽息法,我和沁兒都有修行,不過我越是修行越是煩躁,反倒是沁兒,在經過最初兩日的煩躁後,倒是逐漸步入正軌。」
百戲叟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彌羅的表情,他低聲道:「我原以為這是因為我長時間修行佛門觀想之法,相互之間有所衝突所致,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彌羅點了點頭,道:「老翁不虧是老修行,這麼快就察覺到不對。只是具體原因,暫時我也不好確定,需要你們師徒二人配合。」
「道長想要我們如何配合?」
百戲叟也清楚彌羅算得上是他能找到最厲害的修士之一,也沒有挑三揀四的想法,直言道:「只要不是讓老朽師徒二人斬頭、斷肢、開膛、破肚,都好說。」
彌羅笑着搖頭道:「沒那麼可怕。但在此之前,需要兩位在帝君面前,立下誓言,今日發生於此的事情,不能以任何形式,傳遞出去。」
百戲叟有些為難,道:「不得已任何形式,若是外人猜出來呢?」
「此事我等論心不論跡,只要你等並非有心讓外人猜出,那都沒問題。但你等若是起了此心,便算輕微違約,若是因此導致外人猜到今日之事,便算嚴重違約。」
聽完彌羅的解釋,百戲叟點頭答應,同自己弟子一起立下誓言後,就見彌羅召喚出寶鏡虛影,對準二人道:「此寶乃是我的伴生之寶,能夠映照真實,當然映照過程,也難免會攝取兩位的氣息,探查你們的修行之法。兩位若是不願意,現在還能拒絕。」
「難怪道長要我等先立下誓言,此等寶物確實不適合在外宣揚。不過……」
百戲叟說到這,頓了頓,輕笑出聲,道:「我等還有選擇的餘地嗎?若是錯過了今日,我等一脈恐怕永無凝真的機會。」
說着,百戲叟便是和沁兒一起閉上眼睛,默默運轉功法。
彌羅見狀,也是以鏡光照耀二人。
在寶鏡光輝之下,二者身體表面的靈光被一點點解析。
慢慢的,百戲叟和沁兒的身體都像是透明的一樣,鮮紅的肌肉,流淌的血液,帶着些許玉石質地的骨骼,以及不斷運轉的法力,全暴露在彌羅面前。
隨着鏡光轉動,絲絲縷縷的靈韻和法理,不斷被解析出來,彌羅心神之中的寶卷之上,那個模模糊糊的名字,也是不斷凝聚,一點點成型。
但無論鏡光如何轉動,都沒有發現二者身上不協調的地方。
早有猜測的彌羅,一如原先,緩緩閉上眼睛,心神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