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聽到阿玉的喊聲,第一反應卻是去找王老太太在哪,見到氣色還不錯的王老太太,老王頭擰起的眉毛都跟着鬆開了。「怎麼這會兒才來?前兩日就給你們鋪好了新被褥,這才剛剛讓人又翻出來曬曬,你們便來了。」
王老太太根本就不聽老王頭的寒暄:「馬車上的東西不是搬來了?在這兒跟我裝什麼呢?」
老王頭:「」這老婆子,就不能讓他表示一下關心嗎?
他們之前去普濟寺, 馬車是跟着走的,到了三思街,大型馬車是不讓進的,只能寄存在畜牧坊,每天交一筆糧草錢。
其餘零碎的東西,赤甲已經派人先送過來了。
正在和老王頭交談的人, 看到老王頭整個人的姿態都發生了極大變化, 驚詫地問:「王兄,這位就是嫂子?」
看到老王頭點了頭, 那人朝着王老太太行了禮,又自報家門:「嫂子安好,我來自雨花街東三巷蔣府,名叫蔣榮,初次見面,若有失當之處,請嫂子見諒。」
「蔣榮?」王老太太打量了面前這個看上去七老八十的人,隨口道,「你母親,蔣老夫人可還健在?」
蔣榮忙道:「母親仍在,如今別居他處頤養天年。」
王老太太看向老王頭:「她當年欠我們的款,可收回了?」
老王頭壓根沒想起來,老老實實搖頭:「沒有。」
於是,王老太太的目光就看向了蔣榮,笑盈盈的,十分慈祥。
但對着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大的人慈祥,並不能讓對方感覺到親切。
蔣榮:「」
什麼欠款?他不是和王兄偶然遇見, 一見如故麼?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諸位還是到院子裏來吧。」王傳貴的聲音傳來,大家才看到站在院子裏的他。
院子劃分得太多,只有一個中庭是所有人都能去逛一逛的,因而中庭里坐了好些學子打扮的人,還有些像模像樣捧了本書,只是脖子伸得跟蝸牛脖子一樣,誰都不信他是在好好溫習功課。
王傳貴也捧着一本書,但他的書和旁人的不同,是一本大昌大事記,他自己整理的,開考在即,怕忘了,又拿出來看一遍。
幾年時間過去,王傳貴退掉進士名額的「壯舉」還是在考生中流傳,他一到這王家院子,就被眾位學子拱衛起來。
不是要問他如何才能考上進士,就是問他為什麼要放棄的。
王傳貴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乾脆利用他們的好奇, 讓他們為自己提供其他情報, 也算是如魚得水。
眾人進去院子裏, 選了一個最為僻靜的小居,裏面果真是小得可憐,只有一間帶書房的主廂房,一間小廚房,一間小茅房,還有一間書童房,多的便沒有了。
就連浣洗衣服的地兒,都只有幾步路寬。
王老太太留的幾間小居,只有一間內院寬敞些,不僅有石桌石凳,還有個鞦韆架子。
阿玉一看就知道,那是專門留給自己的小居了。
他們把剩下的東西也都帶進去先簡單歸置,阿玉還掛念着善堂的事,就沒參與王老太太他們的談話,拉着秦懷又要出門。
「阿奶,我們先出去啦!」阿玉同王老太太打了聲招呼。
王老太太道:「出去逛逛便是,其餘的事,等秦懷應了考再說。」
阿玉:「知道啦!」
她當然明白阿奶的意思,就是不讓她去管善堂的事吧。
但阿玉掛念歸掛念,還真沒打算管。
她還記得,阿佑哥哥身上的同命蠱可還沒解呢!
而且,他們家在萬寧城也沒個親戚,她在外面占理就不說了,府尹大人瞧着是個公正廉明的官。
要是想多管閒事,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萬一沒處理好,影響了阿佑哥哥的科舉,那就不好了。
出了門口,阿玉就道:「阿佑哥哥,我們不去善堂,在遊船上的時候,我就聽說三思街旁邊有個文曲星君廟,我們去請個符吧!」
秦懷:「好。」
他讓赤甲等人不必跟着,自己去做自己的事。
赤甲應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