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禮,得太守留宴。
此次諸人前來是為了棉花之事,開春時這些人得了楊安深許諾,想種多少棉就種多少,分配義陽的額度是四萬畝,楊安深自家在官田種的數目都不只這些,這些世家把家中一半田地都用來種棉了,少說也有十五六萬畝。
原以為能賺個盆滿缽滿,沒想是入不敷出,這種棉可不如種糧,想起當初雍公派官吏警告過,只是有幾人聽進了心裏。
世家所種的棉田比起普通百姓可不是多出一星半點,農莊上的佃戶經過數次梳理已然不多,雍公治下百姓稅賦不多,世道也安寧,誰還願意躲在世家門下做奴僕,自己當家作主不好嗎。
這麼多棉請人摘、彈、紡、織可是大開銷,人手嚴重不足,工價不敢少給。雍公治下循行巡視四方,這些門閥亦不敢欺壓良善,前段時日聽聞襄陽龐氏子弟就挨了笞杖。
軍中購棉製衣,價格十五錢一斤,比起市價高出一些,自家堆積如山的棉花總得找個出路不是,能少虧點儘量少虧點。
楊安深美滋滋地喝着酒,滿面笑容地看着這些家主訴苦,當初這些人逼着自己鬆口要多種棉,如今又求着自己收棉,一進一出自己的進項就來了。
其實早些天他也愁得睡不着,族中的田地近七成被他下令種了棉,雖然他能賣到十五錢一斤,但相比去年棉價跌成這樣,楊安深心如刀割,滴血啊,都是錢。
七月底,身在雲社城的楊安玄派人送給他一封密信,讓楊安深鬆了一口氣,方知三弟在下一盤大棋,難怪他對那些陽奉陰違種棉的舉動不聞不問。
信中楊安玄告訴他,若能做成此事當記他大功。楊安深暗自思量,三弟有問鼎天下的實力,自己身為他的嫡兄將來封公封侯亦非難事。
只是要封公拜侯總得要些名目,三弟交待自己辦的事既能立功又不用冒風險,而且可以從中撈取好處,看來還是自家兄弟骨肉親啊。
端起酒杯,楊安深笑道「諸公,且滿飲此杯,愚有幾句話跟諸公講,聽過之後諸公定然歡喜。」
「注(1)手搖紡車始於戰國,文獻記載最早見於西漢揚雄的《方言》,記有「繀車」和「道軌」,東晉時出現腳踏紡車,北宋出現大紡車,南宋出現水轉大紡車;《天工開物》(明)上記載的紡車與當時紡車相比,大概提高效率十倍,有記載大紡車的效率是手搖紡車的二十倍。同樣,織機的效率因為黃道婆得到大大提升,黃道婆是宋元時代的人,《天工開物》中記載了花機和腰機,可以猜測織布機效率比起書中所述提高了很多。真實情況不明,勿細究。」
f。f
第五百五十六章一發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