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落到院角紫藤樹畔,立刻藏身在紫藤里打量起寢殿。
廊下站着大堆太監侍女,慈寧宮的宮女站在門下,還有幾個穿着皇宮宮服的內侍,看模樣應該是太后派了過來賜賞了。
連太后都過來了,他這個當丈夫的居然還讓商虎來他不相信她懷孕?
他覺得後頸上的汗毛又豎起了些。
——他到底幹了什麼蠢事兒?!
寢殿裏擺着七八隻裝着山參燕窩、綾羅綢緞以及金銀翠玉的大錦盒,徐瀅聽女官傳達完愛護之意後,便就着厲公公和侍棋送了她們出來。
畫眉上來笑道:「外頭世子爺回來了,剛才翻牆進來,眼下正藏在東邊紫藤下呢。」
徐瀅立刻拍案起身:「端盆水來!」
然後徑直出了門,直接走到東邊牆下那株大紫藤外,瞪着那密密麻麻的花幕里露出來的錦衫一角。等畫眉帶人將水盆送到,便接在手裏對準紫騰里一潑!頓時一大片被澆濕打開的花簾後就露出渾身上下水嗒嗒的某人來!
宋澈方才見她突然間直接到了跟前,知道瞞不過,正要鑽出花去,哪曾想她竟然當頭就是一盆水淋下來!哪裏防避得及?頓時把他澆成了個落水狗!
「喲,我這裏澆花呢,世子爺怎麼會在這裏?」徐瀅冷笑望着他,挑高了音量道。
宋澈抹了把頭上滴落下來的水,着窘紅的臉憋了半天也沒能憋出半個字!
這一日王府里就沒停過客。
慈寧宮的人前腳走了。乾清宮的人和坤寧宮的人後腳就來了。然後是東宮太子和太子妃的賞賜,再接着着各宮娘娘們。
太陽西斜時端親王回京,半路上隱約聽徐瀅懷孕。以為聽錯,進了城門那王府的侍衛迎出來,他這才相信自己還沒曾耳背,徐瀅竟然是真的有喜了!於是還在馬上就笑得連鬍子都飛到後腦勺去了。
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人還沒進門哈哈聲已經先進來,捉着院子裏正吃醃酸梅的徐瀅上上下下仔仔△∵△∵△∵△∵,m.↘.c▼om細細一盤問,立刻賞了一隻玉璧與一對鑲八寶的尺高麒麟雕給未來的孫子。又指着宋澈吩咐他仔細行事不可莽撞。若有個什麼閃失唯他是問。
宋澈鬱悶得緊,想翻個白眼以示抗議,觸到徐瀅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立刻勾頭垂首做悉聽狀了。
端親王很滿意,放了他三日假,然後就進宮去了!
他兒子兒媳有喜了,他得進宮跟那位當大伯父的討賞啊!這可是他的長孫。管他生下來是男是女。總得先給他討幾樣寶貝弄家底再!
乾清宮裏他們兄弟倆啥外人不清楚,反正晚飯後就見端親王腆着大肚子酒足飯飽地從宮裏出來了,身後侍衛們還各自抱着幾隻沉甸甸的匣子,到了榮昌宮往東西往他們桌上一丟,然後就神氣地邁着闊步回寢殿去了!
徐瀅光整理這些新進的家底也確實弄了好一會兒。
宋澈是夜躺在她身旁,連動都不敢動,一想到她肚子裏突然多了個將來會哇哇叫的屁孩兒他就渾身不自在。
徐瀅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腹上,他像被火烙了似的就縮了回去。本來這是他一個人的老婆,但現在又多了個不認識的傢伙。日後要跟他們同吃同住,他跟她親熱的時候要避着他,走到哪裏還得帶着他,想想都煩死了!
不過到底是他的孩子,徐瀅再把他的手拿回來,感覺到那股溫度,他就漸漸不動了。
算了,認命吧,反正現在不來將來也會來的。
大不了等生出來他就把他(她)丟到承運殿去,讓老爺子去養。
這麼一想他又輕鬆起來,擔心他(她)在肚子裏受涼,又特地往徐瀅腰上加上條薄毛氈。
徐瀅懷孕的消息驚動了許多人,翌日起便就有客上門道喜。
上晌冀北侯一家過了府來,程淑穎還帶來了自己做的一隻軟枕,是放了清心明目的決明子,枕面上一對金玉娃娃也是她自己繡的。
徐瀅問起程筠議婚的事,冀北侯夫人笑嘆道:「他呀,別看平日裏好話,這上面卻是講究,我也正頭疼呢。」便就起近日相看的幾個來。
徐瀅不免又想起上回問及宋澈關於沈曼如何不能為程筠的那番話,沈家乃是徽州名門,如今還有幾個叔伯在朝中任大官,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