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這邊宋澈他們幾個喝了會兒茶,程笙就說道:「再不行就張貼告示吧,都拖了這麼久了,還計較什麼面子不面子,把人抓到才要緊。」
自打王府那事兒一出之後弄得他都有些心惶惶,不是害怕什麼,而是覺得在大夥這麼努力向上抓賊的情況下,再跟宋裕結着伴出去風流快活顯然很不合適。留在家裏又被催婚,他真是煩死了這樣的氣氛。
程筠斜睨他道:「要貼告示還用得着等到如今?」他是知道宋澈心裏憋着的氣的,衛所里不知道多少人當他是個繡花枕頭,他如今是咬牙要辦下這個案子為自己正名的,否則的話皇帝和太子一聲令下,哪裏還用他操什麼心?什麼楊峻馬峻都插翅難逃了。
也之所以因為如此,才不能貼告示,因為一旦貼了,就不能不讓親軍十二衛參與插手了。
到時候辛苦了這麼久,宋澈還是撈不着什麼好。
宋澈掃他們兄弟一眼,並沒有做聲。
程筠在維護他的面子他是知道的。
但他總覺得還有別的法子,雖然他一時間想不到。他決定回去跟徐瀅商量一下。
「這事就議到這兒吧,今兒休沐,沒有急事我就得進去陪兒子了。」
程筠二人十分知趣,隨即就揖手告辭。
宋澈送他們到門口,回到內院,才知道沈曼也來了,只得又折回書房。
徐瀅與沈曼說了這會子話,心裏已有了主意,沈曼再順着這話題往下說的時候,她只是微笑不做聲,要麼就是直接岔開話題。沈曼也心領神會地打住了話題,最後吃兩樣膳房新送來的點心,便就起身告辭了。
徐瀅照例讓侍棋代送到宮門口。
宋澈後腳走進來,坐在原先他坐過的位置便說道:「她今兒怎麼一個人來了?」
徐瀅撫着指上的玉戒望着門口,似笑非笑道:「我若說她知道了楊峻與她母親那段事你信不信?」
宋澈目瞪口呆,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她母親為什麼要讓她知道?「我不信。」
「不信也得信。」徐瀅慢慢斂了笑容,忽而望着他:「程筠他們來做什麼?」
宋澈把他們來意說了,又道:「你快幫我想想怎麼捉賊?」
徐瀅沒理會他,仍自若有所思地道:「這就是了。沈曼應是最近才知道楊峻還活着的事,但應該還不確定真偽,因為我想程筠是不可能告訴她真相的。所以她就進王府故意漏了些線索給我,假以從我口中試探楊峻還活着的事實。」
沈曼素日太溫婉太知分寸了,像今日這樣投石問路之類的事情從沒做過。今日她雖然也很持重,但她的話題始終糾結在楊峻與她母親身上,而當她繼續以略顯過份的姿態追問她時,她也毫不迴避地加以回答,這不是她。
這明顯是在遞出機會與她談論這些。
「她套這些事做什麼?」宋澈瞬間警惕起來。
「也許,是跟她的身世有關?」徐瀅繼續把玩着那隻玉戒,若有所思道。
「身世?」宋澈更加呆住了,「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她是楊峻的女兒?!」
徐瀅瞥他一眼,怪他說的太直白。
從楊峻與衛二當初那般情況來看。衛二生下他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卻是不易,首先沈家那麼樣的望族,大夫不會亂請的,再者朝夕相處着,沈父總歸也會有察覺吧?除非她還有人幫着遮掩。
但是就算她真是楊峻的女兒,她也想不明白告訴沈曼的這個人懷着的究竟是什麼目的。
「你知道沈曼母親是怎麼死的麼?」她想知道是正常死亡還是他殺。
「聽說產沈曼的時候本來就落下了病根,後來那幾年一直藥不離身,那年冬天沒撐過來,就這麼過了。」宋澈心不在焉說道。
他的注意力仍放在沈曼究竟是不是楊峻女兒這件事上。
如果她真是楊峻的女兒。那楊峻捉到後必定要連座親人,那沈曼豈不是也要跟着砍頭?雖說楊峻可惡,可到底她一個姑娘家並沒有犯過什麼錯。而且如果真相披露了,那整個沈家還有衛家可都沒有臉面了。這對程家來說也不是什麼光采的事。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還是有些早了,但是他要不要告訴程筠呢?
381 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