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想念大妹妹了。妹妹在姑母那兒,自然一切都是好的。」大奶奶忙勸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默默捻起佛珠。
大奶奶又試着勸慰:「妹妹離家也夠久了,當初亂嚼舌根的人也都懲處了,要不,咱們就把大妹妹接回來罷?也省得咱們家姑娘老呆在程家不像話。」
老太太捻着佛珠沉吟,正待想說什麼,身邊大丫鬟凝珠卻邁着小碎步飛快地走了過來,躬了身道:「老太太,小侯爺從京師來了,同行的還有幾位說着官話的貴客。」
「哦?」
老太太只有冀北侯夫人一個女兒,自然也只有程筠兄妹三個外甥(女),聽說程筠來了,不由激動:「在哪兒呢?怎麼也沒有來個訊兒就過來了?」
大奶奶也連忙攙着她起身,一面往前堂里去。
徐瀅與宋澈還有程筠葉楓皆坐在沈家前廳里,平日裏談笑風生的幾人今日都格外凝重。
自打與宋澈商議了南下這事,徐瀅下晌便也跟端親王商議了番。端親王覺得沒有問題,反正試試也好,萬一讓她辦成了呢?於是當夜就進宮了皇帝,皇帝衡量來衡量去,也沒找出什麼不妥之處,總之答應承認沈曼前去殺楊峻乃是受朝廷所託,這事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
翌日早朝上皇帝就把這層意思透露了出來,口頭上又大大表彰了沈曼一番,百官們雖然有許多聽聞內幕的感到很詫異,但因為事情過去也不過一日,皇帝這麼快就表明了態度,於是又有些半信半疑,難不成那沈曼還真是去做戲殺楊峻的?
但又沒理由啊,要是真沒有什麼瓜葛,楊峻憑啥相信她是他女兒啊?
能混到天天上早朝的位置,大家都不是吃乾飯的,既然皇帝這麼說。他們姑且就這麼信好了。且看不日之後沈家有什麼消息傳來便知真假。
徐瀅聽了一整日外頭的傳聞,是夜便帶着皇帝要嘉獎沈家的口諭與宋澈以欽差大使的身份出了京師。當然此行須得小心謹慎,否則讓人知道她去過沈家,那麼來日這可信度又會大大降低。既不能驚動當地府尹。那就只能請程筠引路。
再還有個葉楓,卻是還有大用處的。
他們在前廳坐了不過半刻,廳門口就有人稟道:「老太太來了。」
老太太來這一路心情竟有些七上八下。
她是久經世故之人,從二十三歲起就接手了整個沈家的中饋,幾十年裏風風雨雨全經歷過了。包括中年喪子之痛,但是程筠這一來竟令她有幾分不祥之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慌,雖然面上完全讓人看不出什麼。
跨進門檻,她看到了自己的外孫,還有幾名衣着錦繡氣度不凡的男女,還從他們眼裏看到了凝重。
「筠兒給老太太請安!」程筠撩袍跪地行大禮。
徐瀅等人也站起來施禮。
老太太含笑讓坐,賓主開始寒暄。程筠介紹道:「來的這幾位,便是端親王府的世子與世子妃。以及蘇州楊家的三公子。」
老太太再持重,眼裏也有了微驚。甚至下半刻就已站起來向徐瀅施禮:「原來是世子妃!老身失敬!」
徐瀅連忙將她扶住,笑說道:「我們世子與小侯爺是表親,老夫人這個禮我可不敢當。」
無論她怎麼謙辭,沈府的人卻是不敢再等閒待之了。當即出門的幾位老爺被請了回來,去上香的二太太及去串門了的三太太和教着小女兒做女紅的四太太都被請了過來。
頓時賓分男女,徐瀅被請進上房老太太住的隨安堂。
二太太如今是沈家的主母,揚州人,說起話來軟軟糯糯地,行事卻一點也不糊塗,進門不到片刻就把該張羅的都張羅了。今年新出的明前飄着香地沏了上來,淮揚口味的小食點心也一樣接一樣地往屋裏送。
徐瀅只作平常打扮,眾人或許少了幾分距離感,說話的時候也能放鬆地與她對視。
吃了兩口茶。又寒暄了幾句家常,她便就說起來意:「我今兒來,乃是給老夫人道喜的。」
幾位太太面上都有驚訝之色,老太太卻是微微一凝,含笑問:「不知道世子妃所說之喜是?」
徐瀅目光輕輕掃一眼眾人,笑道:「貴府大姑娘沈曼。日前在京師替朝廷立了一大功,今日我與世子,正是受皇上所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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