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爺也怒不可遏。
他雖然不能十分體諒馮大奶奶的感受,但自己的女兒受委屈他當然是不能忍的。而這崔嘉也委實太過份,雖說在外拈花惹草的公子哥兒多的是,只要不過份他也不會說他什麼,可是把外頭的娼妓帶回府來這也太放肆了!
這要是傳出去說馮家的姑爺這麼沒規矩,他們馮家臉上能光彩?!
因此馮大奶奶鬧着要去見馮夫人,他也沒阻攔。
而馮夫人聽見竟出了這樣的事,也是咬着牙把臉沉下來了!
崔家的事她清楚得很,馮清秋是什麼性子她也知道,就是因為知道她驕傲,恐怕崔家這一出了事之後她會跟崔嘉越發過不下去,他們這婚又和離不了,除了相互體諒遷就又能怎麼樣呢?崔嘉是個沒吃過苦的公子哥兒,若這個時候當妻子的再不幫扶於他,他哪裏還振作得起來?
所以才會時常把宜嬤嬤她們傳回府來叮嚀吩咐。
可沒想到她左防右守,還是出了這樣的事!
聽完宜嬤嬤的話後她沉默半日,起身道:「備轎,去崔家!」
雖說她知道是馮清秋有錯在先,但是這件事畢竟是崔嘉不對,不管怎麼說身為娘家人她都得在這次事上護短一回,否則的話日後崔嘉豈不更變本加厲?馮清秋的日子豈不更加難過?她又是個要強的,若娘家不幫她,她還不定得鑽什麼牛角尖!
崔家這邊人還都聚在天井裏沒挪窩。
崔夫人勸說好幾次讓馮清秋進屋,她也渾然未曾理會。這時候崔嘉已經被潑醒過來了,但還是兩眼渾沌,一副懵然不清的樣子。
馮清秋眼角都未曾斜他一眼,一臉的怨憤瞪着前方,如同隨時都會被點爆的炮仗。
崔渙這兩日本因為宋澈那裏尋得了點希望,所以情緒漸好起來,沒想到轉眼崔嘉又給他弄出這麼個破事!他忽也覺有些心灰意冷,一個家族光靠某個人撐着是不成的,他就是再為子孫着想。子孫不為他着想,也終究會是外人眼裏的一個笑話。
崔夫人勸馮清秋無果,當婆婆的臉面蕩然無存,也湧出幾分悲哀。
她娘家本也有頭有臉。幼年備受疼愛,嫁到崔家當侯夫人那些年也算是風光體面,如果不是暗地裏還要為着錢發愁的話。
可是她風光一世,誰知到老來還要受小輩奚落斥責,——誠然。她知道這不是某一個人的錯,馮清秋再不喜歡崔嘉,如果崔嘉不對她極盡糾纏,又怎會讓徐瀅鑽了空子,使得皇帝賜婚成就這樁孽緣?
可若不是崔渙當年對徐瀅使下那番算計,徐瀅又怎麼會來上這麼一出?
有因必有果,但這果卻應到她身上了。
「老爺,太太,馮夫人與馮大奶奶來了。」
有婆子匆匆進來稟道。
可話音才剛落下她臉上就遭了馮清秋一巴掌:「連親家老太太和親家太太都不會教嗎?原來你們崔家從上到下都這麼沒規矩!」
「你放的什麼狗屁!」崔渙忍無可忍站起來。
馮清秋冷笑,本來她就豁出去了。馮夫人她們都來了,她又還怕什麼?
這裏剛告一段落,馮家一行人就到來了,除了馮夫人婆媳,馮大爺也來了。
「祖母!」
馮清秋見到她們,當即哭着撲了上去。
崔家這裏鬧得人仰馬翻,王府里徐瀅也沒有睡着。
她在等待宋澈。
原先對疤面人的身份猜測來猜測去,雖然大致上都符合推測,但始終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這次幾張畫像一重疊。這就解開了一連串的疑問,而剩下的問題則是,這個馬三爺的身份到底是誰?他做這一切的動機是什麼?
她知道宋澈最近在緊盯這個,想問他有沒有新線索。
晚飯後帶着阿陶玩了會兒小皮球。等他睡了又笨手笨腳地做了會兒針線,眼見着外頭月光都開始西斜,還沒見人回來,她打了個哈欠也準備上床歇息。正在這個時候宋澈就回來了,進門時聲音很輕,等看到窗戶里還亮着燈。立刻就闖進來了:「媳婦兒!」
徐瀅遞了帕子給他,又給她沏了茶,問了幾句路上的事兒,這才坐下來。
宋澈居然也機靈了,看她這麼晚沒睡就猜她有事。
等到徐瀅把幾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