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以為屋裏只有程筠的馮清秋抬起頭,看到桌後坐着的宋澈徐鏞還有程筠,再有這滿屋子的侍衛隨從,頓時傻了!
難道說事情穿幫了?!
「你們——」
她話還沒說完,隔壁門一開,蘇靖便已推着全貴與那娼妓一道進來。
她更加手腳發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倏地轉身望着臉色慘白的司音,兩手也不覺捉住了裙幅。
她被這賤婢給騙了,哪裏是什麼程筠要找她,根本是他們早就穿了幫,讓宋澈他們捉了個正着!
她心裏的火蹭蹭地往上升起,她居然被她視為心腹的丫鬟給騙了!
「賤人!」她從齒縫裏擠出這兩個字,揚高了巴掌對準她的臉甩過去。
司音悶哼一聲被甩倒在地下。
徐鏞道:「崔大奶奶先不必急着生氣,實話告訴你,我們是在這裏等着你下手的。所以就算你手段使得再高明,其實我們要捉你的把柄也就是說句話的事。」
馮清秋咬牙望着他,兩頰瞬間漲紅,她還以為她秘密保守得夠嚴密了,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瞧出了端倪!怪不得這幾日他們時常在外出沒,原來他們是早就設好埋伏等着她往裏鑽了!可是他們究竟是怎麼知道她的計劃的!
難道司音從那個時候起就背叛了她?!可是怎麼可能,她分明昨天才把這件事告訴她!
她腦子裏亂成一片,去看程筠,程筠凝眉冷漠地看過來,完全沒有出面幫她的意思。
她咬咬牙,脫口道:「徐將軍說這話,莫非是拿到什麼證據了嗎?難道我做了什麼違法的事不成?」
她可不能失了方寸,萬一徐鏞只是詐她呢?
再說事情並沒有得逞,他們就是知道了又能拿她怎麼着?她已經顧不上程筠怎麼想了,她也犯不着跟他解釋什麼。他如果有良心,這個時候看他們這麼多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就該站出來說說公道話不是嗎?
徐鏞聽她說完笑起來,走到她面前道:「大奶奶恐怕弄錯了,我們請你過來可不是為這件來捉你的把柄的。我與宋僉事還有大把正事要做,實在沒時間陪你玩。找你過來。是想問你有沒有聽說過楊峻這個人?」
馮清秋被臊得頭髮絲里都開始刺癢,她硬梆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外頭的男人我怎麼會認識?難道是成心把我騙出來要羞辱我麼?」
徐鏞還真沒功夫跟她閒嗑,他說道:「半個月前,我聽說你曾經去伍門寺上過一回香,回府之後你就直接尋到二奶奶徐冰質問她當初算計崔嘉的事。我就想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是誰提醒你追究這件事的?」
馮清秋頓住,瞪他道:「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她不覺得她私下見個人還得跟他們稟報。
「沒有關係我們就不會在這裏等你了。」徐鏞道,然後從懷裏取出張畫像來,「你見的這個人,就是畫像上這個人對不對?」
馮清秋看過去,這一看,一顆心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
這畫像上的人,居然正是約她出來見的那個姓雲的!他們怎麼會有他的畫像?
她忽然也覺得有些大事不妙!
依宋澈的脾氣,的確沒有理由在知道她想坑他的情況下還來唱這齣戲,那麼這個人難道還有什麼了不得的來頭不成?!
「他是誰?!」話吐出來。她也覺得有些嗓子發乾。
崔嘉走到西湖樓下,看着停在院內的馮清秋的馬車,默了片刻,握緊劍柄也跨了進門。
雅室外的侍衛見到樓下的他,轉身進門跟宋澈耳語了兩句,宋澈捏着杯子,也小聲回應了兩句什麼。
馮清秋渾然不知這一切,心思仍全沉浸在與徐鏞的對話中。
「這個人便是朝廷欽犯,這麼多年來侵佔大梁屯田的禍首,他手上沾了好幾條人命。而且與十一年前竇家通敵的案子也有關。」徐鏞舉着這畫像到她面前,揚眉道,「所以你現在該明白,我們找你出來是為捉拿欽犯。不是為着跟你玩兒。」
馮清秋臉色瞬間變得跟司音差不多了,冷汗順着她的額角流下來。
「不……我不認識他!」
她失了控似的拼命搖頭,手指因為驚異過度而變得冰冷,那個姓雲的居然是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