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號
侍棋走進來:「姑娘,王府里世子派人來了,說是有公務相商,請您過去。」
徐瀅又訥了訥,倒是忽然想起那日宋澈也曾派商虎來找過她的事來。
宋澈回到房裏,先去後院裏餵了烏龜,然後又順手把烏龜槽給洗了,還沒見來,於是又拿小刷子沾水給烏龜洗了個澡,終於聽得內侍們說馬車進了宮內,連忙洗手回房,這裏就聞見一陣似有若無的香氳,隨着清風傳進來了。
流銀引完路即刻退散。
宋澈坐在桌後,一臉正經道:「怎麼才來?」
徐瀅瞥他一眼,也到桌旁坐下,說道:「從我接到傳話開始到進這裏,前後也不過兩刻鐘,這樣你還嫌慢,莫非是有什麼事很急?」
這話字面意思聽着沒錯,但配上她那帶鈎的眼神兒,就很耐人尋味了。
宋澈斜眼睨她了一下:「你又想哪兒去了?我叫你過來就是為了看盧鑒傳來的公文。」他把早就準備好的兩本冊子丟給她。
徐瀅拿在手裏,漫不經心地翻着。宋澈打量她,說道:「你中秋怎麼過的?」
中秋?徐瀅笑了下。「過得挺熱鬧的。」她喝了口茶,把陸翌銘跟崔渙串通的事給說了。
宋澈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姓陸的他不認識,這個崔渙他認識!這倆雜毛居然串通起來向徐家下手?
他臉一寒,一口灌了杯里的茶,把商虎叫進來:「去戶部查查哪些衙門裏用着陸家的筆墨?全部撤了!再帶幾個人去崔家鬧鬧!去陸家走一趟,問問他們是誰想跟我過不去?還有那個什麼陸三少爺,」他深深地望着他。「去問候問候他。」
商虎方才擱門外聽着呢,居然敢動他們的主母這還了得?當下掉頭就走。
徐瀅合上本子道:「慢着!」
她望着宋澈:「這樣不成,咱們哪有權力明目張胆地干涉戶部公務?動不動就打人也不是辦法。若是崔家去都察院告你,雖是動不到你根本,也終是坐實你橫行霸道的名聲,介時又得連累皇上和王爺收拾攤子。」
陸翌銘八成是好不了了,憑他在陸家的處境。一世無子嗣也得不了什麼好下場。治人的法子很多,何必非要人命?
她說完望着商虎:「你直接去戶部,找到負責筆墨此項的官員。跟他說世子跟陸家有點過節便是。然後帶幾個人去崔家街門口,把崔家家底空了的事抖落出來就行了,介時自有人替我們去折騰他。」
崔家也是該教訓教訓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真當徐家是菜市。
商虎欽佩地投去一眼。轉身下了去。
宋澈縱然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卻仍有氣憤。他皺眉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說?萬一出了事怎麼辦?你讓人傳個話給我,我立馬過去看他們敢怎麼樣?!」還玩下藥這種下三濫手段,還一石三鳥!他要是在場非把他們打成死鳥不可!
&是你去了,這會兒滿京師的人只怕都知道我跟我哥哥差點被人算計了。」
徐瀅淡淡瞥他道。照他的火爆性子。那點子事還不得傳得人盡皆知?
宋澈略為無語,但想想又確實跟她所說差不多,便就不做聲了。但想了想。他又還是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她那麼聰明,而他只會以威懾人。她會不會嫌棄他沒腦子?
&點兒。」徐瀅笑說道,並沒有抬頭。
他果然他猜的沒錯。
他心裏有點說不上來的滋味。他從來沒看上過誰,因而也就不存在擔心配不配得上對方的問題,但他遇見了徐瀅,她又呈現出越來越明顯的機智和手段時,他就開始有這種憂慮了。
&是我不需要一個很會耍心機手段的丈夫。」
正在他疑慮間,徐瀅又慢騰騰開口了,「我並不是在尋找朝政盟友,我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家宅安寧,夫賢子孝,這就夠了。所以你笨不笨對我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只要你是個稱職的丈夫,那就是全天下的人跟我來搶你,我也絕不會讓。」
她說這話的時候兩眼仍然望着冊子,臉上全無戲謔,雖然話語悠悠,神態懶散,但卻是他認識她以來從未見過的認真。
他心下一暖,飄浮的心忽然就踏實了。
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