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具有一定規模的幕後組織,盤子大了總容易有漏洞,這裏所呈現出來的線索,將來未必不會在別的地方再現,他們若執意糾纏下去,一是可能毫無所獲,二是可能再逼死更多的人。再者,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別的危險?
宋澈總算是肯聽她的。而且也聽進去了。臨走前他囑龐勝將軍機密報還有與朝廷往來信函全部密藏,商議公事的時候也儘量做到絕對謹慎。
上次宋澈在廊坊遇襲鬧出的動靜他如今還常聽人提起。如今這位爺才到海津兩日,就又出了件這麼大的事,龐勝哪敢不從?不但照做,還加派了幾百兵馬護送他們回京,以防路上再出意外。
早飯後啟了程,為避風雪,宋澈讓徐瀅坐了馬車。
徐瀅拿着那襯布看了又看,最後交給素錦:「這個肯定是要交給太子的,你照原樣再給我拓一幅。」
素錦點頭。
傍晚時分到得京師,回到王府時正好端親王也從衙門裏回來,見到徐瀅他首先道:「袁怙捐官的事徐鏞已經找過我了,你明兒個傳話去,讓袁家去兵部辦手續吧。」說完了才打量他們:「怎麼一個個耷拉着臉,吵架了嗎?」
宋澈立刻拉下臉來。
徐瀅暗地裏也呸呸了兩聲,這老爺子怎麼就不盼着他們點好啊?
一夜無話。宋澈重新回歸他們的床上雖然很滿足,但是徐瀅旅途勞頓也就安安靜靜地睡了。
翌日早上他直去宮中,徐瀅這裏則着了小太監去傳話。
小太監先到徐家,跟徐鏞說了宋澈他們平安回府的事,再去往袁家傳話。
袁紫伊到底還是拿了那一萬五千兩銀票。反正氣都快要被他給氣死了。豈不是不拿白不拿?她這裏列着開鋪子的費用單子,聽說王府有訊來,連忙着人去請袁沽回來,又立刻開箱取了一萬兩銀票,讓他拿着去兵部。
這事塵埃落定,她也算了結了一樁心事。
她雖然覺得當富家翁也很好,但到底出門在外還是低許多人一頭。而且既然他們有這個能力改善環境。有什麼不好呢?
路氏聽說袁怙要當官了也是喜不自勝。六品的官也是官,跟從前財主地夫人的身份比起來可好了不止一點,這裏又百般巴結她不提。
這裏看着徐鏞拿來的那一萬五千兩。想想還是應該跟徐瀅打個招呼,畢竟她是不會真去幫他管家的,但徐鏞恐怕日後又會問起,她倒寧願幫他別的忙。再想想徐鏞那傢伙只怕是被門夾了腦袋。專門跟她過不去,遲早也得讓他知道點厲害才好。否則日後豈不讓徐瀅給笑話死?
於是又喚來丫鬟:「去個人到王府問問世子妃。看她什麼時候回徐府,我到時去見她。」
袁家捐官的事已辦妥不提。
再說宋澈進了東宮,跟太子稟明了經過,向來自若的太子也皺眉在窗邊站了半晌。然後才又恢復神色走到他面前。執起他右手看了看,放下道:「你先後兩次遇襲,這次倒是比起上回沉穩多了。」
宋澈紅着臉扯了扯嘴角。沒敢說是因為在徐瀅身邊呆得久了,毛也漸漸捋順了。
太子笑起來。攏手看了他片刻。又沉凝了面色道:「這次你們跟他們有了交鋒,如果他們此次目的真是這個腳印,那說明這裏頭大有文章。哪怕是咱們不動,他們也會有些動作出來。這個腳印的主人,即便不是這背後的頭兒,想來也差不遠了。」
宋澈道:「范埕口裏的那個馬三爺,看來是值得查查的。」
太子點點頭,望着窗外:「眼下咱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先不要下那麼狠的力氣。年底事情多,緊接着又到了各地官員回京述職的時候,這案子明面上先不管,暗地裏盯着。他們想摧垮我們大梁的軍營,沒有那麼容易!回頭燕國公他們回京,你隨着皇叔去跟他們碰碰面。」
「遵命。」宋澈道。
太子望着他,忽然又笑道:「我聽說這次瀅丫頭也跟着你去了?」
宋澈就有些赧然,雖然朝廷沒有明文規定不會眷屬跟從,但到底不適合宣揚。徐瀅跟着他出京的時候也是做了番掩飾的,沒想到太子也知道了。
「往後她再想去,不妨直接跟我稟報。」太子正色,「我也給她點差事做。」
本來這樣不合規矩,但做事又何必太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