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到了徐家門外,下了馬,着商虎去叩門。
商虎忽然又噔噔噔跑回來:「爺要不要買點什麼捎進去?」
宋澈皺眉,他去別人家裏從來不買東西的。
商虎解釋道:「您頭回上門,空着手恐怕不像話。」誰家姑爺登丈母娘家的門不是左一堆右一堆的?而且還是頭回上門。他好歹是個親王世子,總不能失了禮數。討好了丈母娘才能有更美好的將來不是?
宋澈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但既然他這麼說了,那買就買吧。「多買點。」
徐瀅這裏才繡了指甲那麼大一片,一邊想着袁紫伊這傢伙最近怎麼沒來找她,畫眉忽然就瞪大了一雙銅鈴眼衝進房裏來了:「姑,姑娘!小,小王爺來了!」
宋澈又不是土匪強盜,畫眉居然用這麼驚悚的語氣通報。
她抬起頭,掃了眼她,站起來。
直到走到二門下她才知道畫眉為什麼會這麼通報他了。
二門下本來也不小的一片空地,堆着三大車的物件兒。大到繡墩兒布匹,小到菱花鏡子梳頭篦子,還有一車吃的果子茶葉海味,人家小王爺蟒袍玉帶立在門下,身後一大群威猛如虎的侍衛,腰間一色的三尺長劍,看着還真有點像是才搜颳了民脂民膏來的。
金鵬見狀一訥探出頭:「這位爺是來下聘的?」
被匆匆趕過來的徐鏞敲了個爆栗,腦袋立刻又縮回去了。
徐府里從上到下但凡在府的人全都立到了垂花門內,包括徐老太太,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大的利索勁兒,這麼短的時間就從箱籠里翻出了她那枝赤金鑲八寶的五尾大鳳釵出來戴上。乍一見她不是寡婦,倒像是要準備再醮。
馮氏黃氏都出來了。
馮氏久經風雨,早從昨日東床異主的巨創中恢復過來,正琢磨着怎麼以伯府親家的身份先找三房尋尋晦氣,這裏宋澈就帶了這麼多西上門,一張臉立時灰了。宋澈總不會拉着三車往長房來,他指名道謝要找徐鏞。這三車東西自然就是三房的了。
徐瀅才被退婚成了未過門的下堂婦。三房正是落魄的時候,徐鏞竟然有這樣的體面得他親王世子登門看望,還帶着這麼多東西!
她忽然覺得才緩過勁來的腮幫子又酸了。
黃氏縱然不如馮氏眼皮子淺。而且眼神兒也比馮氏好些,宋澈身份殊然,徐鏞跟他的那點事雖早有聽聞,但到底只是捕風捉影。如今宋澈這麼樣堂而皇之的上門,似乎的確說明了點什麼。可那車上擺着的繡墩兒梳子鏡子的又是什麼意思?
她們這裏各懷心思。但實際上是沒曾有靠近的機會的。
徐瀅也沒讓她們瞧見,立在薔薇後望了望便就回三房了。
徐鏞直接把宋澈迎到了三房。
宋澈沒什麼好臉色。他不過就是買了點手信上門,這徐家人居然就跟沒見過客人登門似的,雖說是多了點。但是他可是徐鏞的上官,到屬官家裏作客,出手怎麼能夠太小氣?又不是三車黃金。值得這麼樣。
徐瀅跨進門就見楊氏匆匆梳完頭出來了,臉上也是驚惶不定:「這小王爺登門所為何事?」
「沒事。聊聊天兒。」說着拍拍她手背,進徐鏞院子去了。
宋澈一進門就見她揚唇攏手立在拂松苑廊下,就跟以往她在衙門裏恭候着他上衙似的。「這大熱天的,大人押貨辛苦。」
押貨?當他是跑腿採辦呢!
宋澈瞪了她一眼,抬起下巴跟隨徐鏞進屋裏去了。
徐鏞也瞪了眼徐瀅,沒個規矩。
他們這裏進了屋坐定,牆外徐家一幫人便就掉頭散了。
徐少澤徐少謂都在衙門,二爺三爺又小,都沒有能夠派進去套個近乎的人選,守着又有什麼用?
黃氏便繼續折騰她新買的胭脂膏子去了。
馮氏回到房裏,卻是久久不能平靜。宋澈不來她倒是什麼事也沒有,徐冰的婚事被馮清秋搶了,但到底也沒虧損太多,可宋澈拉着這麼幾大車的物事一來,她就立時想起被三房奪走的嫁妝,以及那日崔伯爺答應賠給三房的五千兩銀子。
楊氏嫁妝本就不算少,再加上這五千兩,那足夠三房過得滋潤了!他們又不像長房,時常需要打點,馮家那裏還三不五時地要孝敬,這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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