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的牽動之下,藥鋤頂部那一顆「蒲公英」突然綻放開來,一眼看上去至少得有上千根念線一般的白色長柔毛噴射了出去。
這些長柔毛一部分向左,另一部分向右,各自朝着兩株脈紋植物的切口而去,然後如魚得水一般直接扎進了切口之中,以一種蔓延的姿態朝着那些脈紋而去。
參形的植物,脈紋的頂端是一個花苞模樣。
這一個花苞似乎感應到了那些白色長柔毛的靠近,以一種綻放的姿態緩緩的舒展開來。
接下來,這些白色長柔毛與那千絲萬縷的脈紋相互之間略帶謹慎的接近,脈紋的絲縷與白色長柔毛先是以一種「針鋒相對」的動作彼此之間小心翼翼的接觸了一下。
當中有部分脈紋的絲絲縷縷與那些白色長柔毛看對眼了,便對上頭,一同打成了一個結。
而如果絲絲縷縷與那些白色長柔毛彼此之間看不順眼,簡單的接觸了一下之後便會繼續尋找各自的下家再進行接觸。
另一株脈紋植物,情況也是大同小異的。上面那些絲絲縷縷的脈紋同樣會主動的與那些進入切口的白色長柔毛進行接觸。
隨着這個過程的推進,還能發現那些絲絲縷縷的脈紋與白色長柔毛之間未必只是一對一,也有不少是一個對幾個。
甚至配對時所打成的「結」的位置和形狀,也是不盡相同的!
有時,這種銜接的方式還會衍生出更複雜的結構和變化!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個相當浩大、繁瑣、細緻的過程。
以至於少女身後那一位面生橫肉的庖丁後來都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不過,少女卻自始至終都保持着絕對的專注,甚至於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時,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
庖丁與少女似乎都是充耳不聞,都是關注着那兩個切口。
不過,隨着這一聲,兩段脈紋植物與那些白色長柔毛的銜接終於全都停了下來。
不過,這還並不是結束。
白色長柔毛只是一端與脈紋的絲絲縷縷完成了銜接,另一端仍是可以自由伸縮的。
於是,所有的白色長柔毛的另一端全都開始極限的拉伸。
兩段脈紋植物的切口原本就離得很近。
這些白色長柔毛的另一端很快就在兩個切口附近相遇,打結,連在了一起。
接着,那些白色長柔毛開始收縮。這必然會導致兩個切口開始相互靠近,越來越近。
與此同時,一陣奇特的魂魄元力潮汐產生。
接着,一聲響亮的聲音傳來,迴蕩着雲上神殿的雲海之上,餘音裊裊。
此時,庖丁臉上緊繃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少女則有些詭異的一直在重複着「百草!嫁接!嫁接!百草!」
好像除了這一句之外,她就不會說些其他的話了。
此時,兩株脈紋植物之間的切口已經完全的貼合在了一起。
雲上神殿的雲海之中,那兩座花圃之前所在的建築之外,驀然間各自亮起一道光芒,破開雲海,朝着主殿的方向蜿蜒而去。
兩道光芒在主殿的那一棵建木神樹底下匯合,一路向上,點亮了建木神樹的太虛律文,直達樹頂上那個人像的雙手。
這時,一顆有些枯萎、乾癟的種子從人像舉着的雙手之上浮現出來。
這一顆種子只有局部仍有微弱的脈紋亮着,其他地方基本上全是破布一般的種皮以及乾癟的皺紋,顯得格外的死氣沉沉。
當那兩
個花圃里的光芒一路傳導上來之後,種子上有一小片脈紋先是亮了起來,然後開始出現一種向四周擴張的趨勢!
這種擴張大約就是蝸牛爬行一般的慢吞吞,有些脈紋也會稍微停下來,像是要歇一口氣,然後又繼續。
當這種擴張終於完全停止下來的時候,這一小片脈紋的面積其實幾乎已經翻了一番!
不過,庖丁臉上的神情卻顯得有些複雜。
似乎在為少女真的實現了這一步而感到驕傲,同時也為這種效果而感到一絲失望。
他輕嘆了一聲,說道:「花兒,天帝花園裏百草的脈紋就是建木種子的根。確實,你成功了,你通過嫁接百草的脈紋修復了建木種子的脈紋。可是」
「按照這種效果繼續下去的話,恐怕還沒有完全修復建木種子之前,建木的根就要被我們全都挖掉了。」
少女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庖丁的一番苦口婆心,只中不斷的念叨道:「百草!移植!移植!百草!」
庖丁聽了,嘴角禁不住抽了抽,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咕噥道:「那就這樣吧!現在看來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兩個小崽子確實也完全沒有這種慧根,兩個都專心學器陣、殞兵、殞器、九言,對天帝花園一點兒也不上心」
庖丁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少女聽到身後的動靜,嘴角噙着一絲開心的笑意,對着逐漸消隱的建木種子揮了揮秀氣的小拳頭,比劃了一個手勢。
似乎是在向建木種子發起了一個一定要分出勝負的挑戰。
過了一會兒,少女便開始冥想。
場景切換。
那是包丁相當熟悉的一個地方。
東山西麓月巴城桃園的桃林山之上。
此時的桃林山之上,樹枝雖然不少,不過卻並沒有哪怕一棵桃樹。
夜色之中,庖丁與一個少女並肩站在山頂。
庖丁四下看了看,指了指身前一塊空地,說道:「花兒,我們就種在這裏吧!這一片區域從來沒有遭受過鬼火流星的襲擊,可能就是一個盲區。」
從庖丁身邊這個少女身形、頭飾等等細節來看,確實是之前嘗試為建木種子進行修復的那一位。
從那迥然相異的樣貌來看,庖丁此時可能已經將他的斬鬼「千面」交給二弟子來佩戴了。
少女這時正捧着一本手札在細細的看着。
她聽了庖丁的話,隨手從身後的竹背簍裏面取出一根桃枝來遞了過去。
桃枝停在了半路,少女似乎才想起來自己的師尊根本沒有「仙根」。
於是,這一根桃枝在半途稍微停頓了一下,便脫手而去,繼續向前,飄到了庖丁所指的位置,插了進泥土之中。
少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