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權身處一處白茫茫世界中,他大概已經猜到自己來到意識深處了。筆硯閣 www.biyange.net
眼下場景太過單調,心念一動,一片汪洋和沙灘憑空生出,沙灘旁坐落有一個小漁村,正是他當年待過的龍棲灣。
王柄權已經算是意識世界的常客了,還從中總結出些許規律倘若自己深處一片漆黑中,那八成是離嗝屁不遠了,眼下這般風和日麗,說明沒有性命之憂。
他在沙灘上坐了許久,瞥見遠方海天一線處隱約帶着些粉意,好奇之下起身向那邊走去,海水在腳下逐漸化為白氣,周圍再度霧蒙蒙一片,前行了數百步,眼前豁然出現一片桃林。
王柄權一下子回想起桃源村,那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愜意時光,此刻他腦子清明了許多,想起自己剛剛幫柳媚嬌報了仇,如今身居這裏,說不定答案就在桃林盡頭。
桃林跟記憶中差別不大,只是外圍又多了幾棵桃樹,想來是村莊仍有人不死心,想要去外界一探究竟,最終受到了聖靈詛咒變為桃樹。
穿過林間小路,王柄權來到村頭,村內一片死氣沉沉,沒了孩子的嬉鬧和村民的吆喝,甚至雞鳴犬吠都不曾聽到。
王柄權找到一處熟悉的破舊屋舍,隔着柵欄試探性喊道
「根生在家嗎?」
「誰啊?」
屋內還真傳出慵懶聲音,一個年輕人搓着身上灰就走了出來,見到來人明顯一愣道
「你怎麼在這?」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王柄權記憶中,桃源村名叫根生的年輕人三十多歲時走了大運,娶了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盲丫頭,自那以後也不做當仙人的白日夢了,好好打理起父母留下的薄田,房子被修繕一新,還生了一雙兒女,後來年近七十壽終正寢,被埋在一棵桃樹下。
眼前年輕人,絕不可能是他。
聽到王柄權的話,「根生」索性也不裝了,神態一變道
「居然能在本座術法下保持自我,很了不起,現在正在關鍵時刻,我不能讓你攪局。」
說完抬起手,立刻有大片桃枝從四周裹挾而來。
……
外界,「王柄權」一邊與初代央皇交戰,一邊操控日月輪拖住離坊太白,自始至終都顯得遊刃有餘。
央伏一劍揮退對手,趁機回頭看了眼自家後輩,央頡已經肉眼可見地乾巴起來了,這就是央家秘法的弊端,先祖每多存在一刻,施展術法的後人就要付出大量壽元。
另一邊離坊太白僅對陣法寶,情形卻並未好到哪去,日月輪靈性不輸鬥牛劍,仗着自己銳利堅固,每每都與女子長劍硬碰硬,幾個回合下來,在三仙名列前茅的仙劍竟被磕出了不少缺口。
女子當即拋出一個貝殼法器,法器離手迅速朝日月輪追去,後者以為自己還能劈開對方,毫不遲疑鑽進了貝殼內。
「咔噠」一聲,貝殼合攏,先前銳不可當的日月輪立刻沒了動靜。
就在離坊太白想伸出手收回法器時,貝殼突然發出脆響,一個紅中帶金的身影擊碎頂部沖了出來,赫然是個穿着金邊紅襖的女孩。
女孩扎着兩個沖天發揪,手拿日月輪,叉腰指向女子道
「好你個老女人,打不過就用陰的。」
離坊太白涵養極好,不願與之計較,靈氣灌注到長劍上,損傷的劍刃很快復原。
不遠處,聖靈僕從拋出手中長劍,吩咐一句「拖住他」,雙手快速掐起複雜法決,長劍不等落地便被一個男人握住劍柄,正是劍靈鬥牛。
鬥牛目光淡然,絲毫不顧及對手是自己昔日主人,每一招都不留餘地。
央伏持有鬥牛劍千年,早就將其招數摸得一清二楚,不出五招便將劍靈打散重新收回仙劍,緊接着對遠處聖靈僕從張嘴吐出一個「崩」字。
天地之力匯聚於此,對方卻是面不改色,輕描淡寫說了句「散」,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立刻崩潰開,他的術勢也在此時完成,左手指向央伏,右手指向離坊太白,口中輕念「奪勢」。
一股頗具威嚴的天地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