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朝經過一番思慮,也知道如今非兵行險招不可,於是當即抱拳說道:
「先生既如此說,那在下聽命便是!只是不知此番佯攻,給予在下多少人馬?」
李然稍作沉吟:
「殿下當可點兵三千前去攻城……長卿,你給殿下點齊三千兵馬,另外褚盪你擔車佑之職,務必要護得殿下周全,萬不可莽撞!」
李然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朝孫武使了個眼色,孫武心下瞭然,當即出帳點了三千預備將士。
之所以給他安排三千不甚操練的預備役,倒也並非是故意為難,而是唯有如此,最後才能演得足夠真切。
於是,王子朝一手握着腰間大劍的劍柄,一邊退出軍營,並是說道:
「甘邑的人馬隨時都可能殺到,不能再做耽擱,在下這便前去佯攻!」
李然又囑咐王子朝幾句,讓他見機行事,敗走之時,一定要演的真切,讓那鞏簡心癢難耐。
待到王子朝引兵而去,又派孫武領兵五千,埋伏在王子朝潰敗的必經之路上。
李然再派范蠡帶領一支四千的精銳之師壓陣,這四千大部是乃跟着李然圍攻鄭邑的那一批人,如今在孫武的操練之下,皆可稱之為驍勇善戰的老兵了。
孫武和范蠡也是領命而去,觀從在一側始終一言不發,此刻開口道:
「少主用兵如神,實在是令人敬佩。」
觀從這一番言論倒也不見得全是馬屁之言,他所擅長的,乃是搞陰謀小動作,或者讓統帥做出抉擇,這種大開大合的臨陣統兵,絕非他能辦到。
「你也不必自謙,論起手段毒辣,我便是快馬加鞭,只怕也是追趕不上啊!」
觀從訕訕一笑。
「多謝少主誇讚,少主,攻城以水攻火攻為上,這京地不見大河,水攻自是不成,但可用火攻。觀從已經探得,那鞏簡不通守城之法,城內竟並未作任何防火之舉,今日風向亦對我部有利,所以只需強弓數百,一陣火矢入城,城內着了大火則必亂,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李然雖經觀從這麼一提醒,但也有些猶豫:
「此法雖是極好,但畢竟流矢無眼,且水火無情,難免會殃及城中百姓,屆時只恐會給殿下惹來非議。」
觀從見李然如此瞻前顧後,卻是不以為意:
「少主仁善,但此絕非兵家致勝之法。若此戰不勝,則我軍必然士氣大挫。事若不成,則我輩皆要淪為亂臣賊子,屆時誰又會來體恤少主呢?」
李然聽得此言,知其有理,無奈之下只得立馬命五百強弓手在箭頭綁上布條,射箭前點燃,到時候在孫武的掩護下,步入射程,便朝城池射箭。
……
王子朝站在戰車之上,帶着那三千人前來攻城,鞏簡絲毫不急,他現在所能做的,便是高掛免戰牌,等待甘鰍領兵援到,到時王子朝這兩萬烏合之眾又豈能是他們的敵手?
所以,只管讓王子朝是在那叫囂一陣,他依舊是按兵不動。王子朝見此情形,深吸一口氣。
「將戰車再前進兩百步!」
王子朝現在距離城池四百步左右,再前進兩百步,那可就是一箭之地,零星會有一些強弓能夠射到。
不過王子朝既然有命,旁人也沒有多言,很快王子朝已經距離城池兩百步,城牆上有人射箭,箭矢卻在幾米處力竭落下。
王子朝命人立起周宗大旗,並且發起衝鋒,有人衝到城下,然而城門堅固,根本就是無濟於事,王子朝卻在這個時候再次要將自己的戰車前進五十米。
一百五十米可就是在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了,即便是不怎麼會動腦子的褚盪也覺得不妥。
「殿下,這……太危險了!」
「若不如此,如何誘敵?」
褚盪撓了撓頭,也不太明白這些,但是他如此說,自是有道理,他這人腦筋一根筋,但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聽話。
於是,褚盪又命人將戰車一列再次前進了五十米,鞏簡得知王子朝攻城,大旗聳立,大旗下的戰車距離城池不過一百五十米。而其主輿之上,所端坐者不是別人,正是王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