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是不是本王給的?」
強勢,又直接。
雲姒頷首:「是,若是無九爺救命之恩,我只怕再無可能見父母。」
「你曾應下本王,留在本王身邊一年,做隨行軍醫,可對?」
雲姒面容沉靜,又是一點頭:「是,我應過。」
「六小姐想違背約定?」他的一番話,語速始終不緊不慢,但落下的每個字,都無比清晰強橫。
在外人看來,便是有逼迫的意思。
哪怕是雲姒現在拒絕太子,旁觀者跟看客,也只覺得是大周的攝政王逼迫的。
所有的口誅筆伐,也都會向着他來。
雲姒低下頭,當真就說了一句:「不敢。」
霍慎之眼底掀起譏誚,冷淡的輕笑一聲,毫無溫度的目光瞧着姬澈: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太子,她能不能嫁你,你不應問她父母,當問本王。本王說不同意,那她便不能也不敢點頭。」
雲姒在對面,看着九哥這是又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了攬,不叫她,不叫雲家沾半點的意思了。
雲江澈不知何時來到了雲姒身後,抓住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他是個男人,男人有什麼扛不住?扛不住事兒,做什麼男人!
他生怕雲姒跟之前非要嫁給霍臨燁那樣,頭腦發熱,去心疼男人。
便是心疼誰,也沒有去心疼霍慎之的道理。
是他曾說過,一切他擔。
言出,必行!
一時之間,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一個是戰功赫赫,殺人屠城的鎮國大將,更是皇帝都有兒有女還攝政的九王爺。
另一個,是西洲文武雙全,朝臣擁戴的太子爺。
碰起來,當真有些讓人不禁捏汗。
姬澈沒想到,最難對付的,不是對雲姒有情的霍臨燁,而是這個強悍詭辯的九爺:
「若是孤非要娶呢?」
非要?
霍慎之不緊不慢地起身:「她的命,歸本王。既談不攏,那她這條命,也應當留在當初將死之際。本王,不喜做虧本之事。」
那可怖的架勢,是姬澈再敢說一句,他便能付之行動要了雲姒命的。
霍慎之靜靜看着姬澈,對峙了幾息,眼底浮起輕蔑,便轉身而去。
大殿上,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有些人甚至在想,打起來的話,大將軍雲承祖能不能打得贏?
霍臨燁此刻也起身,這次,他眼底沒了那股痛惜,取而代之的,是因他的九皇叔對雲姒的一股疑惑。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一場宴席,就這麼落下帷幕。
陳皇后坐上宮車,與身邊的姬澈道:「若是她嫁給過旁人,和離了,那還好說。她是隱瞞身份自甘墮落去嫁大周楚王的,鬧得那樣難堪。今日倒好,弄得她成什麼香餑餑了?
西洲跟大周開戰我就不信,他大周的皇帝,還願意為了個雲姒讓那攝政王出兵了!」
姬澈在陳皇后面前,也沒有什麼要隱藏。
只寒着一張臉,道:
「大周正是鼎盛時期,大周皇帝只怕巴不得有個藉口,讓西洲跟大周開戰的。便是那楚王,雖然口條不怎麼樣,但卻是帶兵打仗的好手。」
「母后未曾聽說,當時西疆之戰,那攝政王走了之後,楚王用半個月時間,對大魏進攻,不佔城池,只打,抓了將領不殺卻放。戲耍小兒一般,極其侮辱軍將。逼的那些軍將,回去之後便自殺。」
除了個霍臨燁,更是有霍慎之那種一線平推,攻城掠地寸草不生的打法,實在是叫人忌憚。
他們不是打不起,是不能打。
陳皇后驚訝地看着姬澈:「那楚王,居然還有這種本事?倒真小看他了。本宮只以為,他是個隨便被女人哄兩句,就是非不分的。」
姬澈:「這也是真的。」
一時之間,陳皇后居然有些沒了話。
「那虞晚梔倒是不錯,本宮喜歡。懂事有才,又大方」
姬澈撩起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