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安了什麼心,要耽誤我們九爺的病情。你明明不會醫治,為什麼非要佔着時間!」
「我看你很有可能就是西洲那邊的細作,想要壞我們九爺的!把軍醫的令牌交出來,滾出王府!」
雲姒很能理解這些人。
但是這些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她的。
方才那種情況,但凡她說一句「我會」。
那德勝公公,肯定不讓她醫治,要跟她拉鋸。
且不說她腹中還有孩子,就是為了九哥,她也不可能爭一時意氣。
「先帝的令牌在此,誰敢造次!」
柳太妃在此時,手持先帝令牌,出來了。
雲姒驚訝地回頭:「先帝的令牌只能用兩次,您如今為我」
——「本王妃看誰敢對雲姒放肆!」
雲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外面響起了熟悉的呵斥。
一襲華貴紫衣的女子,貴氣逼人,所到之處,眾人紛紛讓路:
「雲姒曾治過天花,救過我秦王府唯一的嫡女,若是誰敢為難她,就是與我秦王府,與我蔣國公府,兩家為敵!本王妃看誰敢冒滅家的風險再說她一句!」
「你怎麼來?」雲姒未曾想到,這個節骨眼,秦王妃居然敢來!
——「還有我!」
雲姒握着秦王妃的手,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才看見來人時,她的情緒徹底繃不住了。
「淮王妃,黃將軍,你們」
淮王妃越過自己爹爹,快步走到雲姒的跟前,看向了那些激動無比的士兵們:「你幫我的時候,我就說過,我黃清霜的命,是你的了。雲姒,我黃家的人,來幫你跟九爺了。」
黃將軍更是帶着兵,直接將外面圍了起來。
平時也就算了。
這個時候,武宗帝分明是想要九爺死的。
他們放棄了明哲保身,這樣毫無顧忌地來了,就是明目張胆地橫跨到九爺的陣營來,成為皇帝的眼中釘。
——「齊王府出親兵守衛攝政王府!」
人越來越多。
雲姒心中,也越發安定。
秦王妃道:「說吧,現在需要什麼藥,我們幫你一起找。」
雲姒藥單,給她們看:「其他的能在藥店找到,剩下三種最為珍貴的」
淮王妃才看了一眼,就伸手指了過去:「『佛陀骨』我家有,是起死回生的藥,是我黃家傳家之物。上次本應該用在我身上的,可是你幫我治了,『佛陀骨』就留了下來。我現在就去取,定然給你拿來!」
淮王妃說完就轉身起去了。
雲姒的感激,甚至還沒有說出口。
秦王妃道:「『水靈芝』就在我秦王府。至於最後一種」
雲姒道:「我知道最後一種鹿霜草在西南那邊的雪山,現在過去,兩個時辰就能回來。」
都是從藥典上看到的藥,稀奇得很。
這些藥下去,再配合着她原本的醫術,就能達到萬無一失的永無後遺症的效果。
「那那是雪山,有狼群野獸出沒,你一個女子怎麼去?」秦王妃拉住雲姒。
雲姒目光沉靜:「我等入這一行,便先要向天發願:『凡大醫治病,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當一心赴救,如此可做蒼生大醫。』我現在只是個醫者,那個藥,只有我認識,畫出來跟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生長的地方,只白白浪費時間。」
拿到藥最後這一味靈藥,不但能徹底救九哥,也能養護住霍影,讓他儘量早些醒來。
日後,更能夠醫護其他類似的人。
秦王妃鬆了手,看着雲姒跟她一起去的南絳和空青,眼底酸澀。
「傳我令,派秦王府死士,一路跟隨護佑!」
柳太妃心中有愧,只能默默祈禱:『雲姒,早些回來,我希望他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你。』
馬車遠去的一刻,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陰沉的天裏,也快速閃電般,矯健地跟隨在後。
進雪山之後,天馬上就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