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還是想要跟以前一樣,喚你九哥。」
雲姒說這些的時候,甚至已經開始有了些緊張。
她害怕,他會馬上拒絕。
所以接着就繼續開口:「第二,九哥,你忘記了之前所有,我想你配合我治療。」
「第三!」
「也是一樣重要的一點。」
「再等幾日,九哥你就有大把的時間,我想等到那時候,你專門空下一天來給我」
她垂下眼眸道:「我想把這一年你我所經歷的種種,都告訴你。」
說完,雲姒下意識地握緊了手。
細白的手指,骨節開始泛白。
他可會答應嗎?
還是,會直接拒絕?
雲姒自覺能知道他的一些心思,但也不可能全然能通曉。
他這樣的男人,太難把握。
而且,他現在,是旁人口中的九爺,是大周的攝政王,不是她的九哥。
霍慎之深諳的目光毫無情緒地看着低垂着眼眸的雲姒。
帳篷里,陷入了安靜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姒心中都要起酸澀時,聽見了一聲:
「一年前的東西,很重要?」
雲姒微微一愣,緩緩抬頭,看向了他逆光而立的臉。
他就那麼平靜且冷淡地看着自己。
雲姒心底有些難過,喉嚨發緊「難道你覺得不重要嗎?」
她已經把她最致命的東西,交給他了。
她不再說話,只仰頭看着他,等待着他最後的審判。
霍慎之一如既往的冷靜,心口傳來毫無預兆的清晰痛意,讓他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人。
雲姒等不到他的回答,已經開始心灰意絕時,冰冷的手,落到了她的下顎,抬起了她的臉。
她被迫跟他對視,只能看見他毫無波瀾的眼底。
霍慎之感受着心口的痛意越發徹骨,溫聲同她開口:「你能叫出『律行』二字,本王便能允你,本王手中能予的一切。前塵往事,重要麼,嗯?」
雲姒眼底有了淚意:「可是責任跟愛是不同的,我曾在你身上,得到過最好的情愛」
說到底,她是貪心的。
可是,也是她應該得的,不是嗎?
霍慎之為她俯身,看進她的眸子,嗓音愈發低了下來:「雲大夫,於本王而言,責任比情愛來得更加牢固,無堅不摧。情愛隨記憶,隨時間,隨經歷,會消失,會消磨,亦會轉移到旁人身上。責任,永不此些可能。」
雲姒望着他,眼底的淚落在他的手上。
她不愛哭的,可是我愛你,你不愛我,對於任何人來說,足夠致命傷人了。
霍慎之緩緩直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溫和地拭去她的眼淚。
感受着心口的痛,冷靜地開口:「深情不能自控,帶來的,只有軟肋跟多餘的情感。情愛,毫無價值。」
雲姒忍着哭腔:「可是我愛你,我想要我們回到從前。」
她的眼淚,開始受不住。
霍慎之心口的疼痛,也更加兇猛。
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來源於雲姒。
他的手落在她臉上,指腹擦過她的臉,嗓音依然溫和下去:「有些東西,不在一個人的能力之內,譬如情愛。乖,不必哭了。」
雲姒伸出手,想要他抱。
可是他無動於衷。
她不管別的,傾身過去抱住他,想要快速地平息着情緒。
他沒有推開雲姒。
也沒有抬手去擁她。
聞着熟悉的沉水香氣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雲姒抬起眼:「九哥,我等你。」
——等你再愛我。
她的情緒徹底穩住,霍慎之才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發頂:「收拾一下。」
他對她,始終有所不同。
雲姒想,這樣,就夠她繼續往下走了。
雲姒拉住他的衣擺,抽噎地問:「責任可可以幫穿衣服嗎?」
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