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下來是什麼意思?不能保住嗎?你不是挺厲害嘛?你只要讓我別在流就行了,這一股股的是什麼?」方若汐死死抓着雲姒的手腕不撒手。
雲姒抿唇看着她身下的濕潤:「是羊水,你的月份太小了,強行保胎,會有感染的危險。後期可能還會有各種大問題。你的命重要,還是一個還沒有成型,都算不算胎兒的肉重要?」
「嗚嗚嗚嗚怎麼辦,我怎麼辦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方若汐只知道哭了。
雲姒任由她握着手,在一旁寫方子,忙的還要安撫:「別哭了,活命最要緊。」
全程,雲姒沒有時間注意到白燼笙。
白燼笙就靜默的看着,像是個局外人,她本也就不同情方若汐這樣的人,在她眼裏,蠢人都不值得同情,尤其是自願犯蠢的。
明知道自己沒有身份背景,明知道這裏不像她口中的什麼家鄉,更是在無依無靠的情況下,上趕着給男人生孩子。
有名分就算了,沒名分,還不知道事後喝一碗避子藥,這簡直是自找的。
丟女人臉。
白燼笙冷冷睨了方若汐一眼,在觀察了一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春和的身上。
要是她沒猜錯,春和已經是他們這邊的人了。
不,準確來說,是雲令政的人。
方若汐的胎一直不錯,那如今成了這樣,是雲令政的手筆?
一定是的。
她的思緒不動聲色,而且,也不準備跟雲姒說,她們三個,最好誰也不知道誰要做什麼,這樣才最安全。
外面,姜氏跟元氏衝進來。
看着床上的方若汐,急忙朝着那些大夫大喊:「保不住她肚子裏面的孩子,我要你們的命!」
那些大夫一個個跪下。
姜氏甚至威脅一樣的開口:「方若汐,我不怕跟你直說,讓你在這裏,就是要你生兒育女。我們女人,就是為了生兒育女存在於這個世上!你若是連保住孩子的本事都沒有,若連傳宗接代的本事都沒有,你就不配活着!」
這話聽的雲姒的眉頭瞬間皺起。
生了個兒子的女人,是飛升成男人了嗎?
她不預備跟姜氏辯解,這種被禮教浸透的老古董,是沒有辦法說什麼的。
可是姜氏一把扯住雲姒的肩膀,絲毫不管床上方若汐的死活,問:「她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雲姒剛要張口。
就聽見姜氏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把她肚子裏面的孩子保住!你知道,這個孩子,意味着什麼!」
封疆沒有後嗣,朝廷上人心不穩。
一個帝王,沒有承襲一切的繼承者,那些將領跟封疆着拋頭顱灑熱血,到頭,萬一封疆死了,他們所有人的努力不都是一場空嗎,最後效忠誰呢?
若說是過繼。
忠誠,和人心,何嘗不是一種傳承。
若是隨便弄一個來過繼,那些忠臣良將難免心中比對,心中有齟齬。畢竟父權社會,愛屋及烏。
雲姒轉頭看向了姜氏。
她想說她是大夫,眼前的是人命。
可是所有的話,在這些位高權重的人眼裏,都像是笑話。
這是,把腰臀墊高的方若汐忽然喊了一聲,抓住雲姒:「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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