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輕輕敲了敲牢門:「利益跟好處覆蓋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沒罪也有罪。不然這律法豈不是笑話?以後一個人作惡,其他人跟着享福,抓就抓一個人就行?陛下的意思,是一個不留。」
瞬間,天牢裏面嚎叫咒罵不斷。
罵封疆喪盡天良不配做皇帝,趕盡殺絕的顧禾凝是劊子手,更罵南漢的江山,罵所有人。
雲令政轉身出來時,只吩咐:「秘密處死,對外就說他們得了髒病,治不好,沒法了。記住,這個髒病那位叫『無名』的醫師都治不好。在百姓之中宣傳,勢必要這群士族,不單身死,名聲也死絕。」
如此,即便是有實在無辜的活着的人,也會遺臭萬年,這輩子都別想要翻身了。
名聲,多麼重要啊,何況還是已經沒了家族力量支撐的人的名聲。
雲姒沒保住那些貴人千金們,頂多是有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子,除了女孩子,其他全部被拉去宰殺。
美其名曰,被他們的父親祖父,染了病。
一夜時間,雲姒坐在帳篷裏面,似乎都能聞到血腥氣。
「聽說殺了很久,有人不願意死的,那些人怕靠近了傳染,離得遠射殺的,雖然他們罪有應得,但是這樣聽來,還是有些血腥駭人。阿姐,這是雲令政做的,出手就是覆滅。」東陵初闕依靠在雲姒肩膀上。
誰曾想她這幾天還跟幾個性情不錯的千金交了朋友,她承諾她們一定會治好她們的。
她們也厭惡府邸的生活,說是這次之後,想要去道觀生活。
可是這會兒,她們的魂兒應該自由了吧。
雲姒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拍了拍東陵初闕的肩膀:「回去吧。」
世上無兩全。
所謂帝王之位,都是都是鮮血屍骸鋪成的,這一刻,更加現實。
天明了,南漢仿佛再也沒有什麼士族存在過。
這是南漢的恥辱,百姓們避之不及,其他的皇族閉口不言。
他們曾經的府邸,又住進去新的官員去,抹殺了曾經這些人存在的痕跡。
雲墨裴借着這次事情的藉口,邀請了雲姒來。
兄妹再次相見,時移世易,相見不能相認。
猶豫再三,雲墨裴只說:「聽說做醫者辛苦,無名大夫相比少不了艱辛,你的家人呢,他們肯定很想你,心疼你孤身在外。」
雲姒的眼睛有些酸澀,垂下眸子笑了笑:「我的家人也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要忙,大家都不閒着不過,我也想他們。我的事情做不好,即便是回去相見,也有分別之時,等我把事情辦好了,在外面站穩了腳跟,以後我跟我家人,就能長久的在一起了。」
雲墨裴是個浪蕩灑脫的性子,此時聽得雲姒幾句話,心中有些難過,緩了一會兒,才又收斂了情緒笑着:「醫士成親了沒有?若是成親了,還這麼到處跑,只怕你的夫婿也放心不下你,也想你。」
雲姒捏着酒杯,眼底猩紅。
九哥放心不下她,他思念她。
只是母蠱被雲令政催睡,他們再也不能感知對方的存在。
「您這裏一躺,是來談合作的吧?不知,想要如何個合作法?」
門外,有小廝送着飯菜進來。
景昀剛到門口,就聽見雲姒的聲音。
雲姒只是帶了面具,沒有什麼易容易聲,自己母親的聲音,哪怕是看個背影,他都能知道!
這會兒他端着托盤激動的衝進來,一個不慎撞了旁人,也沒時間說句對不起,這就要衝進去之際,後領被人提了起來。
還沒有等景昀開口,整個人就被扔了出去:「你們聽風樓是越發的會辦事了,叫一個這麼大點的小東西出來幹活,這就算了,橫衝直撞,是什麼道理?」
景昀抬頭看過去,整個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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