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的傷襲來時,人是不能馬上感覺到痛的。
姬麒被捂着嘴,只覺得滾燙的液體在浸透他的衣服。
亞父張大嘴,喉嚨里只能發出哽咽的聲音,整個人,仿佛丟了魂。
「錚」的一聲,染血的利劍接觸地面。
男人的雙手交疊,搭在劍柄,眼底翻滾起清晰的殘暴跟血腥:「繼承大統第一條,身軀有損者,除外。」
疼痛在這時,伴隨着滿心滿眼的不甘,充斥進姬麒的五臟六腑。
天樞捂着他的嘴,他甚至連一句話都吐不出。
倒在地上時,那一雙充血的眼睛,只能不甘地看着端坐在前的男人。
他此刻,恨意達到了極點。
霍慎之掃了一眼他,方才開口:「先將皇子這條斷臂,送至本王的皇陵。」
此時,天樞鬆開姬麒,他疼得滿頭大汗,壓抑着疼痛出聲:「你不能殺我!」
好似聽見了什麼極有趣的事,霍慎之翻滾着殺戮的眼底起了笑意:「留下來,做本王的殉葬品。」
語畢,他眼底的笑意被殘暴吞噬殆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西洲眾人,誅!」
他起身,無盡的威壓盡顯。
往來平靜沉穩多了。
今朝,看着地上不斷掙扎的謀士,轉身之際,他低沉的嗓音攜着許久未曾顯現過的殘忍:「以西洲血肉,沃我大周疆土。」
「你敢你敢!」亞父看着姬麒被從地上提起來,痛呼出聲:「這是我西洲未來之主,你們幾個雜碎敢碰他一下,本相與你們勢不兩立!」
天樞提起劍,詫異地看向了亞父:
「楊修楊大人,你放心,我家主子不會要十三皇子的命,他的這條命是矜貴。就是不知,明帝願意用什麼條件來交換了。用江山?用城池?用明帝他自己的命?哈哈哈,主子在帶我們來時就提了提,我家主子好奇,我們幾個,也好奇呢!」
說罷,天樞同其他五個相視一笑。
幾人之中,獨不見搖光。
而楊修被按在地上,吃驚地看着天樞。
這些事情,跟他們要挾雲姒同九爺提條件有何不同?
九爺卻已經早就想好了怎麼處置他們。
他們做的那些謀劃,在他眼裏,都像是笑話一般,赤裸裸的不加掩飾。
難怪他現身之時,只說一句,他只要雲姒。
「亞父亞父!」
姬麒被上了止血藥粉,叫人拖拉着就下去,絲毫沒有半點尊嚴可言。
眼看着大廈將傾,楊修怒吼:「到底哪裏出了錯,還是都因為雲令政泄密的!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存在,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天樞的面容冷了下來,一柄利劍,緩緩橫在了楊修的脖子上:「我們的職責,不是為你答疑解惑,你有什麼問題,就到下面去問閻王。」
話音才落,楊修斃命。
看見楊修死,其他的謀士大呼大驚。
「會有人為我們報仇的,我們可不止你現在看到的。其他的人,還在外,區區你們幾人,奈何我們不得!」
天樞轉身,看向了說話的那些人。
還不把他們幾個當回事呢。
「外面挺多士兵大張旗鼓搜查,所以你們的人會被逼只角落。方才主子讓我們搜查八個角落方位,為的是清理你們在外接應的重要之人。其中一方面,是保證就算是錦弗公主被你們送了去,還沒遇到我們,也不會落在你們這些人手裏,更不會被你們接應的人帶走,只能跟無頭蒼蠅一樣,到頭來,還是得被我們找到。另一方面,就是現在了,你們都出事,外面也不會有增援。」
幾個還在掙扎的謀士,瞬間臉色慘白。
天樞身邊的天璇笑了笑:「看不起誰呢,我等可是從數以萬計的死士之中活着走出來的人。」
從大周初始皇帝建立起段氏山莊開始,段氏山莊的篩選就到了無比嚴苛的地步。
乃至於九爺接手的十幾年,更是極盡嚴厲殘忍。
能走到主子們視野之中去的,都是從屍山血海,文字謀略裏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