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淮覺得南絳真的是變了。
從前南絳雖然有些天真,但是成天笑嘻嘻的。
哪裏像是現在。
心思很重,還不受規勸。
從前有什麼事情都在臉上,如今,轉頭看見他,方才的那些慌張跟渴望,瞬間平息。
若是沒有心機城府,是做不到這樣的。
他眯着眼,打量着南絳:「你上哪去了,怎麼這麼狼狽?」
「你哪來的本事判斷出我這叫狼狽?」那詭辯的技能,幾乎是烙印在了南絳的靈魂里。
她脫口而出,要他為他的言行負責,要他為他的言行證明。
一件芝麻小事兒,馬上叫蚩淮從說事實的人,變成了說胡亂說錯話的人,是一件值得道歉的不小事兒。
前來的雲姒,隱約之間,看見南絳的身上,居然有幾分二哥的影子。
她是聽見南絳的聲音,才過來的。
如今,卻沒有進去。
甚至攔住了空青,道:「再看看。」
蚩淮看着南絳眉眼之間從未見過的尖銳。
一旁的嬰妹道:「那個錦弗公主當真是沒有教養,讓我們在這裏等她好久,真是好大的面子!」
一個不要臉的娼婦而已!
「你下帖子,得等對方回帖。這樣冒冒失失前來,哪有這個道理。」
南絳的情緒漸漸平和,卻意識不到話里的嚴苛,甚至還舉列子:「萬一我阿姐遠在千里,因為你來,她是不是得不遠千里的專門來見你一趟?你這是給人添麻煩,是你無禮在先。」
嬰妹的臉色瞬間難堪:「南絳!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我跟你將事實,你跟我談身份?行,那你也不要忘記自己聖女的身份,別給西疆巫族丟人。」南絳話語平和,半點看不見生氣的樣子。
蚩淮擰眉看着南絳,只覺這麼銳利的南絳,讓他很是不喜,所以問:「你怎麼了?」
你以前不這樣的。
南絳轉頭反問:「我哪裏說得不對嗎?」
對,都對。
但
蚩淮攔住要說話的嬰妹,道:「今天的確是唐突了,你的阿姐還沒有來,不如我們就坐下來說說。昨晚我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了嗎。明日咱們就會去,到時候在西疆成婚。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還要仰仗你。」南絳平靜的接過話,說出最真實的意思。
一直仰仗別人,就會一直被自己的無能跟別人的意願「拿捏」跟操縱。
雲令政說過,南絳記得,她也在雲姒身上看見了。
蚩淮沒有看出南絳的不對,只一笑:「到時候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仰仗不仰仗的。」
「只怕不能了。」
一道清冷的女聲,帶着幾分不容置喙的強勢,傳了進來。
「阿姐。」南絳期盼地站起身,眼裏流露出強忍的脆弱。
雲姒看見,眉眼一動,以為她是因為收到蚩淮逼迫才這樣,只暗示她稍安勿躁,便道:「南絳無法同你成婚了,她在這裏,已經跟人訂婚了。」
嬰妹在蚩淮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
蚩淮起身,面色不善:「這位就是錦弗公主啊,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方才你說南絳在這裏訂了婚,但我聽說,那婚訂的只是口頭上的,連祖宗祠堂還有彼此父母的印章都沒有一樣,娃娃親而已,算不得。」
這些,都是嬰妹透露的。
南絳輕輕叫了一聲「阿姐」。
雲姒走過去,將南絳拉到了身後,示意了空青一眼。
空青從袖子裏面拿出一紙訂婚書。
「誰說沒有?」雲姒笑意斐然。
今朝,她為南絳撐腰。
恍惚間,南絳在雲姒身上看見了九爺的影子。
而自己,就如同當初毫無權勢地位,任人宰割的雲姒
一時之間,南絳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也難過。
因為阿姐的苦心孤詣為她謀的生路,白費了。
蚩淮是懂中原文字的。
他以為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