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絳尚且不知雲姒那五年的經歷。
不知道她在北域生活過,那裏的牧民,都有雪鷹,讓雪鷹在冬日裏為自己捕獵。
南絳看着白添翎,心中沉了下來。
白添翎什麼都知道,可見,白添翎跟雲姒阿姐的關係,實在是好的不行!
這時候,雪鷹俯衝下來。
白添翎抬手,那雪鷹就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眼底帶着笑意:「雲姒,我就知道你會來相助的!」
將雪鷹左右信哨拿下來。
白添翎看了一眼上面有一處標記着是給雲令政的。
她將九爺那份遞給南絳:「你轉交。」
說着,打開另一份:「這是雲姒寫的,她的我們可以打開一起看的。」
南絳握緊那封信,看着白添翎,收斂起了心緒,也裝作前事未曾發生過,湊過去。
雲姒的字跡剛猛頓挫,可見着急。
——西洲大雪百年難遇,姒且聞父亡故,奔赴而來,又遇大雪阻路。南絳勿擔憂,姒姐定抵達。尚請初霄多加照拂吾妹南絳,感激感激。
南絳疑惑:「初霄?」
白添翎道:「是我閨中小字,是很好的朋友,愛人,家人,才會彼此稱呼小字。南絳,我同雲姒是摯友,生死之交。你我之間有誤會,但是我拿真心為你證明,我從無傷你之意。不過我也不用非得你信任,只希望這一趟,我們配合妥當,成了此事,為百姓,拋下前嫌。」
說着,她將信交給南絳:「上面做了標記,有些字,遇到水才顯現。應該是想要給你或者言策看的,你拿去。」
南絳看着手中的,再看看白添翎。
說不上來是什麼,就覺得怪異!
「你到底怎麼回事?」南絳低聲呢喃。
白添翎剛要揚鞭,聞聲,忍不住問:「什麼?」
南絳掩去疑慮。
不重要,是什麼都不重要。
真相不是她的目的。
「駕!」
快馬奔襲。
只是雪下的實在是太大了。
西洲邊域山脈蔓延。
山體上,「轟隆隆」一聲,像是開閘的洪水,雪朝着南絳跟白添翎沖刷下來。
馬兒已經僵硬了。
蹄子下去,一半淹沒在雪裏。
天地一色,難辨蹤跡。
白添翎抓起馬鞭,將南絳拉到自己馬上,對着馬兒狠狠抽了一鞭子:「看着天上的雪鷹走,給我指令,快!」
南絳已經顧不得其他。
猛然抬頭,揚聲:「左邊!」
「駕!」
茫茫天地之間,兩人如同滄海一粟,頃刻之間,就要被大雪吞沒。
「不行了,馬兒負荷不了我們兩個人的重量,何況在這冰天雪地里。」
白添翎轉頭,臉被割得生疼。
南絳在回頭,看向了白添翎。
她懷中,似乎有什麼掉下去了。
白添翎也注意到了。
她轉頭去看,渾身如遭雷擊。
將要拋下南絳倒下去之際,南絳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活着,活着吧!」南絳都不知自己在什麼心境說下這句話的,她眼底含了眼淚。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
可是白添翎看起來不壞,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沒有做什麼惡事。
為什麼會做哪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還是做這些的,另有其人,她是冤枉的。
這一瞬,南絳看見了白添翎眼底的震驚。
聽着身後雪崩的聲音,上頭還有雪鷹的叫聲。
白添翎衝着南絳搖搖頭,將馬鞭塞在了南絳手裏:「去吧!」
就連那個包袱,她也給了南絳。
這個時候,她也未曾忘記那些百姓。
這種人,是壞人嗎?
南絳不能再想,回頭時,只聽見白添翎幾乎要淹沒在雪裏,朝着她喊:「跟着雪鷹走,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