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縣西市。
隨着太陽升起,街道上人流逐漸增多。
安靜了一晚的西市開始了一天的喧鬧。
古董店天一齋。
雪白鬚髮的老闆介甲準時開門。
先仔細清掃本就乾淨整潔的地面。
又一絲不苟的擦拭光潔如新的博古架。
他佝僂着腰,動作緩慢卻穩重。
整個人充滿一股寧靜意味,與門外喧鬧人流形成鮮明對比。
嘰嘰!
一抹黑光一閃而過。
一隻拳頭大漆黑小鳥不知何時落在了介甲肩頭。
介甲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不管肩膀上小鳥,直到把博古架上最後一角擦拭完畢。這才探手抓住黑色小鳥,取下其腳踝上小竹筒,抽出其中紙條。
其上是一連串意義莫名的數字。
「陳沐、陳家村、一百兩。大生意啊。」介甲面無表情的感嘆。
拇指食指捏住紙條輕輕一搓。
伴隨一抹黑灰飛舞,紙條消失不見。
一個灰衣青年走進店鋪,對着介甲恭敬點頭,然後老實走到櫃枱後。
從懷裏掏出一塊嶄新灰布墊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坐下。
介甲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走出天一齋。
那灰衣青年頓時長出一口氣。
「也不知是哪個倒霉蛋這麼幸運,竟值得介老大人親自動手。」灰衣青年嘖嘖稱奇。
手臂下意識的想放在櫃枱上,可卻在碰到桌面前的瞬間猛然僵住。
「聽說介老大人潔癖。我我還是老實坐着吧。」灰衣青年心有餘悸的連忙把手放回膝蓋上。
好似被罰站一樣,規規矩矩的坐在櫃枱後。儘量讓自己不要觸碰這裏的一桌一椅。
介老打人這可是他們朱一樓的頂尖殺手。
要是因為弄髒櫃枱就被他給殺了,那實在就太冤了!
陳家村後山。
一條紅色鱗片長蛇從樹枝上垂下身軀,挺着身子探向樹杈上鳥窩。
嗚嗚撲哧!
蛇頭突兀炸開。
下一刻,一道人影從樹下猛然穿梭而過。
陳沐獵豹一般在山中奔跑。
雙手不時甩出一顆顆石子。
三十米外的巴掌形樹葉撲哧一下多了孔洞。
十九米外地面上一條蜈蚣突兀斷成兩半。
四十三米外一隻馬蜂驟然粉身碎骨。
二十三米外,一隻歡快奔跑的野兔剛剛跳起。
撲哧!
一顆石子突兀出現,猛然射穿其頭顱。
「真能用來打獵!」陳沐身影出現在兔子身邊,欣喜的提起野兔。
測試了山林環境能提高練形術,陳沐嘗試用飛蝗石狩獵。
「有這一手,總算能稍稍減緩吃肉壓力。」
不只是鄭屠那裏,整個青山縣的肉價都在上漲。
回獵人小屋,陳沐開始笨拙的處理野兔。
「今後分割野物的事估計少不了,就先從這兔子開始練吧。」陳沐樂呵呵想着。
獵人上方山林內。
一顆兩人合抱粗大樹上。
介甲佝僂着腰,背着手站在一根手手臂粗樹枝上。
透過樹葉縫隙,靜靜的注視着遠處空地上忙碌的陳沐。
「找到了。」
介甲心中毫無波瀾。
他作了一輩子殺手,殺人已經無法引起他的任何心理波動。
他只是有些奇怪。
一個文弱書生到底得罪了誰,竟會有人花一百兩銀子買他的命。
「算了,不過一個目標而已。」
「是讓他意外摔死還是誤服毒果?」
「死於毒蟲叮咬似乎也不錯。」
「青山縣南部群山,致死毒蟲有二十三種。銀環蛇傷口太大,銅錢蛛動作太慢,不太可能主動傷人。」
「嗯,金翅蜂毒尾針纖細,毒性劇烈。以銀針淬毒
第十七章 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