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的燈光滅掉後,周圍竟然一片漆黑,這種黑暗並不像黑夜,而是一種似乎有人在用手捂着你眼睛,仿佛一道黑幕沉甸甸的壓下來一般的感覺。
葉洪錦皺了皺眉頭,伸手從懷裏摸了些硃砂,虛空劃了個靜心符,待周圍重新亮了起來,他這才走出電梯。
「喂,鬼遮目這種技術你別用在這麼細小的地方啊,摸着牆都能走出去!」
也不在意有沒有人回答他,葉洪錦自顧自的四處打量。這層樓一共四戶,兩戶連門都沒安裝,還有一戶也只是粗裝修,只有門房沖西的這間精細的很。
再次看了周圍三戶,又摸了摸一塵不染的門把手,葉洪錦也有些納悶了,這鬼倒是挺愛乾淨的。
鑰匙捅了半天才捅進去,進門是個入戶小花園,佈置的倒是別致,雖然是秋日,但是仍然有幾株小花綻放,陽光照進來,分外舒適。
過了入戶花園,主房門一推開,一股涼颼颼的風就迎面吹了一臉,連葉洪錦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簡單看了一遍,葉洪錦發現這裏亦如門口,整個屋子都乾淨的像有人天天打掃一樣,門內的一面出門鏡上還沾着一些水珠,隱約還有擦拭過的痕跡。
回過神,葉洪錦聽到房間內有一種很低很低的嗡嗡聲,好半天,葉洪錦才一拍腦門子,走到客廳找到遙控器,將被調成最低溫度的空調關掉,嘴巴上卻露出一股怪異的笑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剛想再發現點兒什麼,葉洪錦突然感覺到自己肩膀被誰拍了一下,轉身去看,卻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有他一個人。
隨之,旁邊的廚房裏卻傳來叮咚一聲,似乎是微波爐的聲音。
挑了挑眉,將行李放在一旁,他轉進了廚房,正是微波爐的定時功能被啟動了,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也沒去細想,這傢伙伸手就給打開,一股血腥味兒直接鑽進了鼻頭,微波爐的托盤上放着個大瓷碗,裏面血糊糊一片,也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內臟,裝了濃濃的一碗,還相當新鮮。
伸出手指在裏面攪動了一下,的確是剛宰殺的家畜。
等出了廚房,葉洪錦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行李了,從進廚房到出來,統共也就幾十秒的事情。
摸了摸鼻子,葉洪錦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思慮了一番,他還是摸出硃砂在客廳大門處勾畫了個如同蜿蜒的紅蛇般的符文。
「是人是鬼,總得拉出來溜溜吧。」
畫完符文,剛要轉身在屋子裏搜尋一圈兒,葉洪錦眼角卻撇到一抹紅色,那紅色在整個屋子偏冷的色調中太搶眼了,甚至感覺上,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在拱衛這一抹血紅。
紅色來自陽台玻璃窗前,離的遠一些自帶了一絲模糊,等走進了才看到,這是一雙女式的小腳繡花鞋。
葉洪錦確信在幾秒之前,這裏是什麼都沒有的,這一雙小腳女人的繡花鞋仿佛憑空出現的一般,整齊的擺放在陽台口,仿佛有人在這裏脫下了這雙繡花鞋,然後走進了陽台,然後一躍而下。
腦海里,葉洪錦自動腦補了這樣一個畫面。
一個尚且年輕的姑娘在這裏脫下來這雙繡花鞋,似乎留戀卻有很是絕望的看了整個屋子,她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眼,步入陽台,閉上眼睛,和這個世界做了告別。
「奇怪……為什麼沒感覺到恨意?沒恨沒怨的,你穿的這麼大紅大紫幹嘛?」
嘟囔了一句,葉洪錦還是小心的將那雙繡花鞋捧了起來,如同想像中的一般,這雙繡花鞋冰涼無比,卻帶着一絲清晰的幽香,好像噴了一些花露,帶着自然的味道。
將繡花鞋隨手塞進隨身的萬事包,卻不見小包一點兒起伏,葉洪錦突然笑了,而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隨手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播放韓國言情劇,倒是傷感的很。
還沒看幾分鐘,電視屏幕突然一花,一抹血漬慢慢從電視屏幕上端滲出,然後越來越多,甚至遮蓋了整個屏幕,沿着電視牆滴落到地面。
滴答,滴答……
一股寒風擦過葉洪錦的腦門,撓了葉洪錦的後頸。
陽台的門是關着的,空調沒有被打開,那道寒風打了個旋,鑽進了葉洪錦的衣內,寒的刺骨。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