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骨重接前,楚清晚給病人吃了自製的麻醉劑,接完骨,等他醒來,得守着他四個時辰不能睡。一窩蟻 m.yiwoyi.com
後面他可能出現發熱等症狀,都需要特別注意。
但她很久沒全神貫注這麼長時間了,委實累得很。
見狀,段君硯道「小晚兒,你回去休息,這邊我能應付了。」
楚清晚揉着發脹的太陽穴,不硬撐「有事喚我。」
段君硯頷首,將她送上馬車,叮囑車夫穩一點。
回程途中,楚清晚靠着車壁昏昏欲睡,下車時,人都有點迷糊了。
她看一眼陶然居,再看一眼祁王府,抬腳進了後者的門。
左右晚上還要為墨景郁施針按摩,不若便在王府睡會兒,省得來回折騰。
楚清晚徑直去了海棠院。
墨景郁與一眾人在書房議事,聽下人稟報說她來了,他忙轉出來,卻只瞥見她的背影。
楚清晚走進從前住的屋子,頭也不回地說「我睡會兒,晚些時候叫醒我。」
墨景郁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她就關上了門。
墨景郁沒去打擾,折回書房繼續議事,直至夜幕降臨才出來。
楚清晚的房門依舊緊閉,下人端着飯菜在門口,進退不得。
無他,祁王府中全是男子,男女有別,且那是有可能成為王妃的人,他們不敢進去。
墨景郁抬手試了下菜碟,有些涼了,他道「重做一份。」
言畢,他抬手敲門,溫聲喚「晚晚,起來用飯了。」
屋裏沒動靜,他稍作猶豫,推開門,操縱着輪椅走了進去。
楚清晚側躺在床上,瓷白的小臉壓着一條胳膊,幾縷碎發落在頰邊,睡顏乖巧。
墨景郁心頭一軟,凝神望着她。
瞧見她眉目間的疲憊,他略有些心疼,不舍叫醒她。
時辰尚早,且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墨景郁退到外間,隨手拿了本書看,無聲地陪着他。
燭火明滅,時漏里的沙簌簌下落。
忽地,內間傳來「咚」的一聲,緊接着就是楚清晚的輕呼「呀——」
墨景郁立即放下書卷,轉過屏風「晚晚,怎麼了?」
楚清晚揉着腦門,模樣有些懊惱「起太急,撞到額頭了。」
墨景郁哭笑不得「怎麼醒了?」
楚清晚其實是驚醒的,因為記着要為他診治,潛意識強迫她醒了過來。
她打了個哈欠,問「幾時了?」
墨景郁道「亥時正。」
楚清晚一驚,皺起眉頭「你怎麼不叫我?!」
墨景郁誠實地回答「看你睡得熟,想着讓你多睡片刻。」
楚清晚有點兒惱「你不知道自己的腿需要治療麼?」
墨景郁很無辜「晚一些,應當無礙。」
楚清晚瞪他「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墨景鬱閉嘴不說話了。
楚清晚推着他往外走「下次不管我睡得多熟,到了時辰就叫我,記住沒?」
若是往常,她其實不會動肝火,但畢竟治療到了最後一個階段,方案剛換不久,他燒得神志不清的場面歷歷在目,她心有餘悸。
再來便是,她身為大夫,竟睡得那麼死,險些誤了病人的病情,她自責。
墨景郁想辯解,感受到她的火氣,只得默默地挨訓聽講。
這一晚的診療結束得晚,楚清晚連晚飯也沒用,走時一句話都沒說。
墨景郁泡完藥浴躺在床上,惆悵地想晚晚生氣了,該怎麼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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