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雲走後,馬蹄湖前的生意,重新恢復了正常。一窩蟻 www.yiwoyi.com
至於那些隨行的禮,徐牧並沒有作留,直接丟在了路邊,被那些馳馬而回的掌柜,眉開眼笑的,三三兩兩地帶了去。
「採薇,單子如何。」
「徐郎,還是好的,尚有五千壇的單子。」
徐牧鬆了口氣,五千壇的私酒單子,除去成本之外,每一壇起碼能賺三兩多。
認真一算,也有一萬七八千了。
「對了徐郎,先前有個掌柜受了託付,把這張請柬留了下來。」
「請柬?」
徐牧怔了怔,接過請柬打開,整個人露出冷笑。先前還以為是哪位老友的,沒想到,居然是湯江城四大戶的。
大約內容也很簡單,無非是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有空一起喝喝茶」。
徐牧直接撕碎,扔去了風中。
當初他帶着二十二個莊人入湯江,尚且不鳥四大戶,何況是現在的光景。
「入冬之後,有可能會鋪大雪。採薇,撥一筆銀子,多買些炭薪吧。」
……
湯江城。
身子被抽成爛粽的盧子鍾,一邊裹着暖袍,一邊止不住地齜牙咧嘴。
即便塗抹了數十遍的藥膏,依然是疼入了膚髓里。
「子鍾,喝藥湯吧。」盧元抹着老淚,將一碗藥湯端到面前。
卻不料,盧子鍾剛張了嘴,便一下子牽動了傷口,嘴巴里咳出兩口血來。
可想而知,被小東家折柳枝的這一頓好打,是打到了什麼程度。
「三叔,聽、聽說是遞了請柬。」
「遞了……」
「為何要遞?一個該死的破落戶,夠膽的話,便等到我明年入仕。」
「過了春,便是小東家的死期。」
「他有國姓侯相幫。」
「那我便去拜蕭宰輔。」
這無疑是一句氣話,剛說完,盧子鍾一下子臉色狼狽,他想攀附當朝的那位宰輔,以湯江四大戶的底蘊,是遠遠不夠的。
天知道那位小東家,怎麼就攀了國姓侯的高枝。
「子鍾,若不然,我等便捅到總司坊,說小東家在渭城殺了人。」
「你傻啊——」
盧子鍾氣得又咳血三升,含血的緣故,語氣變得有些囫圇不清。
「總司坊是誰要設的?是那位國姓侯!天下第一官坊!該死,那小侯爺早點病死吧!」
「那日暮雲州的神醫李望兒,從侯府出來,便被人拉着問了。原本是不敢說,但被人抬刀一嚇,什麼都抖了。」
「抖了什麼?」
「李望兒說,國姓侯很有可能,是挺不過這個冬天了。」
「身子中的便是寒毒,又受霜寒之氣,身子會活活凍死。」
盧子鍾頓時面色大喜。
其他的事情,他不想摻和。但要是國姓侯倒了,小東家便無靠山了,到時候,多的是法子來搞垮小東家。
畢竟,湯江城的酒水生意,已經是一日不如一日,前不久的月頭酒市,真是見了個鬼,四大戶加起一起,只有不到千壇的單子。
「早些死吧,那個病癆鬼。」
病癆鬼,無疑是指國姓侯袁陶。
寒意森森的官道上,神醫李望兒一邊騎着瘦驢,一邊語氣喃喃,不知在說什麼。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徒子,儘是一副害怕的神色。
才幾十里路,不知被人攔了幾次。
有黑衣人,有殺手,也有遮麻面的官差,問話的內容同出一轍。
那位國姓侯,中毒多深,還能活多久?
李望兒一一相告,直說藥石罔效,挺不過這個寒冬。
「師家,可否救回侯爺。」兩個跟在他後邊的徒子,一路哭,一路不停地問。
李望兒心頭苦澀。
「侯爺是大紀的柱樑,可不能倒。」
連弱冠徒子都明白的道理,偏偏,這天下間許多人都不明白。
李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