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坐鎮軍中,約莫為了看得更清楚,他推開了閻辟舉着的傘蓋,直直往前多走了幾步,走入了雨水中。
夜沉水冷,大軍已經往西蜀發起進攻。但終歸還是可惜,好友柳沉已經延誤戰機,不見夾攻的大軍。
「小軍師,祝子榮的人馬,已經開始沖陣了!」
燕州弓騎所倚仗的,自然是奔射,無奈雨幕濕潮,箭矢沾水沒有優勢。但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支騎軍,在這般的光景下,又沒有西蜀晁義的截攔,會對蜀軍造成極大的困擾。
當然,他的計劃,並不僅僅於此。祝子榮的弓騎,不過是其中的一環。
派出的三千人,若是成功繞到沽嶺口後方,通傳情報給柳沉,還來得及的話,應該是一場大勝了。
昂起頭,常勝臉龐不見悲喜,唯有一雙眼眸,依舊沉默與深邃。
「天下騎軍出燕州!列位,便讓這些蜀鼠,領教我燕州騎的威風!」騎馬舉刀,祝子榮聲音發狠。
作為北渝的精銳騎軍,但到了現在,在與西蜀的戰事中,他們似是沒立下什麼大功。
在祝子榮的心底,終歸是不服氣的。他巴不得立下一場天功,以壯燕州軍的聲威。
「殺!」
祝子榮的率領下,雨幕中,一萬多的燕州弓騎,呼嘯着舉刀,突入西蜀的本陣。
「擋住他們!」一個西蜀裨將,提刀舉盾,止不住地怒吼。
護翼的西蜀兩個營,紛紛聚了過來。只擋了一會,似是要擋不住,只得且戰且退。
這一幕,在祝子榮看來,無疑是更加歡喜,命令之下,本部的燕州弓騎,也變得越發兇狠,不斷突破蜀軍的方向,一步步往裏深入。
徐牧站在不遠的高地上,目光一直緊盯側翼方向。他並無猜錯,常勝當真是把祝子榮的弓騎,當作了殺手鐧。
「主公,燕州弓騎進入本陣了!」一個斥候走來,聲音明顯帶着急色。
「知曉。」徐牧點頭。
他的計劃,原本就是效仿申屠冠的饕餮古陣,將燕州弓騎徹底困在本陣中,分割擊破。
「主公,我的前陣,已經岌岌可危了!」
徐牧側過目光,看向前陣之處。一開始,他並沒有讓晏雍的虎步軍,去擋住第一撥,而是派了普通的刀盾卒。
如此一來,這光景之下,北渝人的沖勢越來越凶。而西蜀不管怎麼看,四面八方都一下子陷入了劣勢。
徐牧面無表情。實際上,這乍看之下的劣勢,只需要一個扭轉,便能轉弱為強。
「擊破蜀賊!」當先的一個北渝大將,抹了一把雨水,聲音越漸瘋狂。前陣的蜀軍,眼看着已經要擋不住。
前陣潰敗,蜀人的士氣必然大損。
「殺啊!」鼓舞之下,士氣高漲的北渝大軍,攻伐的陣勢,越來越兇猛。
立在搭建的木台上,判斷着四方的敵勢,徐牧還是沒有動。現在,還沒有到收網的最好時機。
西蜀大陣的側翼,帶着騎軍的祝子榮,已經橫突豎沖,兵臨西蜀本陣。
「牧哥兒,怎的?怎的還不還手?」在旁的司虎,變得急不可耐。
徐牧並未作答,轉過目光,繼續判斷着戰場。約莫在半柱香之後,才驀然抽出了老官劍。
「傳令,全軍變陣!」
「主公有令,速速變陣!」一個個的西蜀裨將,聽得徐牧的命令,紛紛騎馬往前,高聲狂喊。
雨夜不見旗令,唯有裨將們的聲音,用盡了生平的力氣,似要穿透整個雨幕。
只等徐牧的軍令層層傳下,在上方側翼,被燕州弓騎突破防線後,那些退散的西蜀將士,瞬時間,循着裨將的吩咐,開始首尾相咬,以槍盾組成長陣,將深入的燕州弓騎,死死困在了陣中。
「虎步軍!」縮在中陣的晏雍,早已經憋着一股氣,等到了徐牧命令後,一聲怒吼,帶着三千虎步,迅速往前陣填補。
仗着器甲精良,將前陣衝殺的北渝士卒逼退之後,晏雍再度下令。
「架盾,架盾!」
砰砰,砰。
解下大盾,虎步軍的三千士卒,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