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威武城。
終於開始了第一輪的歇戰。北渝人的大軍,此時已經後撤,再無先前的不死不休之勢。
立在城頭上,徐牧難得鬆了口氣。北堂秀雖非大才,但一直緊攻城關,終歸是有幾分乏累。
最主要的,是威武城的信道被截,徐牧根本無法得知外頭的情況。他有想過帶軍突圍,但若是常勝在外設了埋伏,只怕真要全軍覆沒。
直至今日,終於重新打通了信道。外頭的夜梟組,將密信傳入了城關。如無頭蒼蠅一般重見天日,徐牧自然難掩歡喜。
只可惜,他才搓開信卷,密信的第一句,便讓他整個人差些立不穩。
「涼地起了叛亂,馬政司呂奉戰死。」
徐牧穩住身子,接着往下看。
「丞令李桃不壽,病亡於成都。涼州丞令王詠接任。」
「常勝奇襲成都,破涼將軍韓九戰死。」
「成都血守,將官堂十九人才俊戰死,蜀州子弟軍亦戰死四千餘,百姓民夫戰死萬餘。」
「南海李柳,領兩萬人救援成都。」
「上將於文臨危受命,榻中而起,領萬餘江南義軍馳援成都。」
……
久久,徐牧將信卷撕碎,面龐之上,滿是遮不住的悲傷。呂奉自不用說,是從望州開始便一路跟着。還有韓九,入蜀時亦有領路之大功。
成都的將官堂才俊,子弟軍,鼎力支持的百姓們……還有於文。
當初在楚州之時,陳鵲便隱晦地提過,可用諸如袁侯爺的續命法,讓於文甦醒。但代價是,甦醒不久後,於文便會枯竭死去。
幾乎不用懷疑,為了救成都,這位西蜀的上將,已經把命都搭了進去。
當然,信中也有好消息。
譬如西蜀的海船,已經殺入了河北。北渝名將申屠冠,被小軍師東方敬,斬將於青川城。
南海李柳的奮勇,使成都暫時守住,常勝退守南林郡。
長陽的義軍,開始起事配合,攪亂整個北渝軍勢。
最為重要是,是埋下的暗子已經動作,循着東方敬的佈局,以柳沉為突破,將計就計,即將扭轉整個乾坤。
徐牧閉了閉目,暫時將悲傷掩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常勝要不惜代價的,截斷威武城的信道。為的,便是困住他這個蜀王,攪亂整個西蜀戰略,便於他奇襲成都。
現在的情況,也就是說,在城外的北堂秀,儼然成了棄子,不過是為了拖住他,留下的一支孱弱人馬。
「主公,那北堂秀又派人,在城門下搦戰了。」
徐牧冷笑起來。先前考慮到常勝的威脅性,他並沒有理會這所謂的搦戰。但眼下局勢一目了然,北堂秀只是一頭虛張聲勢的病虎。
「傳令諸將,準備過來軍議,便說本王打算兩個時辰後,出軍反剿北渝人!」徐牧語氣沉冷。
……
「該死的蜀賊,居然還攻不下!」北渝的營帳內,北堂秀喘着大氣,顧不得再收拾儀容,整個人破罵起來。
連攻多日沒有戰果,使士氣低迷,不得已,他只能用諸如搦戰鬥將的手段,試圖鼓舞一番士氣。
他以為,那位徐蜀王,又該和以前一樣,避戰不出的。
「本將明明都去了信,去了四五輪,卻不知為何,主公還不派援軍。」北堂秀咬着牙,「這破蜀的天功,明明只差一些了。好幾次,我軍都要先登了。」
除開常勝和柳沉帶走的,他的麾下,尚有八萬人居多,雖然都是世家私軍,但也不該打成眼前的死樣子。
戰損的人馬,已經三萬之多。而守城的蜀軍,以軍參算計的話,不過四五千人。
「今夜且休整一番,明日再攻城!莫慌……都莫慌,主公那邊的援軍,應該很快就來了。」
出口安慰了句,北堂秀環顧着面前的諸將,見着這些人臉上的愁眉不展,一時間心口也有些打鼓起來。
是夜。
生怕士氣再受打擊,北堂秀並沒有後撤營地。畢竟他相信,當和以前一樣,蜀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