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君要臣寫話本以歌功頌德,臣子也不能不應。
薛衍當着永安帝的面,拍着胸脯答應了這樁任務。出宮回家後,卻有些犯愁。
不知道該寫一個什麼故事才好。好在後世有關於這方面的素材很多,薛衍倒是可以從容的選擇。
就在薛衍忙着為永安帝歌功頌德寫話本的時候,時間已經漸漸進入了六月。
這一年的春夏,雨水都很少。乃至進入了六月以後,各地傳來的旱情災報非常多。就算各地都奉皇命在田地旁安裝了水車等物,仍舊是杯水車薪。
朝上漸漸有朝臣上摺子,明里暗裏的將災情與天子和朝廷的過錯聯繫在一起。更有甚者,乃說朝廷殺伐太過,所以上天才會降下災難——好在太上皇早已於去歲年末主動搬出了太極宮,退位讓賢,否則這回上奏的摺子中,恐怕還有指控永安帝不堪為帝的。
不過即便如此,永安帝仍舊有些焦頭爛額。他一面吩咐刑部和大理寺配合,親自審理案情並記錄案卷,一面讓鎮國公魏無忌和中書令方玄懿等人在名山大川處四下求雨。甚至連上清觀和相國寺的道士和尚們都受到感召,不斷求雨布施。
去歲曾因霜災之事奉皇命至河內並山東等地賑災的欽差大臣許淹仍舊趕往關內各州安撫百姓。遇到受災嚴重的地區,還得根據情況減免賦稅,以穩定民心。當然,若遇見災情根本不嚴重,只不過是為了賑災銀兩才謊報災情的州縣,也有依律懲處才是。
與此同時,戶部還得不斷籌備大軍北伐突厥的糧草軍備。幾個月下來,北伐大軍屢戰屢勝,捷報連連。只是隨着大軍的深入腹地,朝廷糧草軍備的供應也越發吃力,種種大事要事堆湊到一起,各項都要花錢,朝廷財政霎時入不敷出。戶部尚書更覺亞歷山大,
還好永安帝曾經遊戲般的入股了薛衍的各項買賣,如今玻璃鋪子等生意日進斗金。永安帝身為大股東之一,自然紅利更多。手內有錢,心裏不慌,永安帝乾脆從自己的內庫撥銀賑災並籌備軍餉糧草,也免去了後宮再次典當珍寶籌措金銀的尷尬局面。
只可惜人意難以左右天意,永安一朝的君臣如此勠力同心,整頓朝綱,這一年的夏天,各地降雨的次數仍舊不多。萬幸朝廷早有準備,這一年的旱情比之歷史上的旱情來說,仍舊減輕了不少。
至少除特別乾旱少雨連河流地下水都沒有的地方外,其餘地區都引着水車灌溉之法,勉強挺了過來。
很快便入了八月。因着朝廷大軍在草原上的連連大捷,□□厥一帶兵馬被打的潰不成軍,只能深入草原。朝廷大軍一部分停下來原地整頓,一部分由魏子期帶領着輕車簡從跟入草原追擊窮寇。另有一部分則跟在魏子期的兵馬之後,收整魏子期一軍擊潰的部落金銀人口馬匹並牛羊等物,運送回大褚境內。
隨着這一批批人口和戰勝物資的迴轉,朝廷的財政也漸漸緩了回來。這些人口經薛衍和諸位朝臣的提議,直接被派到各處墾荒,或者興修水利,以備來年。
至於馬匹和金銀等物,則是直接充公。大褚身處中原,歷來中原的馬匹無論從數量上還是從血脈上來看,都比不上草原的好。乃至顯德年間最窘迫的時候,君王稱帝都湊不出十六匹一樣的白馬,臣子外出時還要坐着牛車。
如今隨着突厥的馬匹不斷運回中原,朝廷在各處的馬場皆有所補充。永安帝又下旨在突厥俘虜中挑選善於養馬的馬奴分配到各個馬場。相信幾年以後,大褚再不必為戰馬之事發愁了。
雖然讀史書的時候已經有感覺,可直到這時薛衍才深刻體會到大褚君臣與歷朝歷代的不同之處——大抵是務實者多,空談者少。至少在面對這一批批的俘虜和兵馬牛羊的時候,向少有儒家臣子站出來說什麼「此舉不合□□氣象」,朝廷自上以下都樂顛顛的迎接財富,並且幾位大佬為了這些財富的分配情況,幾次唇槍舌戰,只想自己所掌管的衙門能夠多得些好處。
除朝廷一舉賺的盆滿缽滿之外,民間也有好處,最直接的體現便是這一年市面上的牛羊價格低廉,因着春夏雨水不勤之故,更是比某些青菜米麵都便宜了。因而就連平民百姓也都過上了餐餐頓頓有肉吃的好日子,永安君臣所擔憂的旱情嚴重,可能會有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或易子而食的情況因着朝
第六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