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蘭尼亞先祖陵墓。∈↗
約書亞的屍體如同破爛扭曲的布偶直直摔落在地上,失去血色的蒼白面孔沒有半點臨死時流露出的恐懼,他的神情始終淡漠如常,只有空洞的眼眸里才能看出如夢初醒的釋然解脫。
誰也不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明悟的答案,或許對他而言,死亡並非結束,而是新生的開端。
夏蘭默默看着他,曾經他和約書亞有過同樣的思考理念,奈何造化弄人,最終命運多舛的他卻走上了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追尋道路,如果說約書亞是孤獨堅定的殉道者,那麼他便是不惜以鮮血屍骨鋪築向殘酷真相的修羅。
他該慶幸聖地里遇見的是約書亞而不是其他人,否則他們不會給自己掙扎僥倖的機會。
高高的穹頂之下,昏暗的亮光映照着周圍一座座古樸滄桑的石碑,環繞在若隱若現的彩色壁畫下盡顯出塵世的淒涼,這裏沉眠着薩蘭尼亞七百年裏歷代最傑出的人物,生前聲名顯赫,死後風光大葬,可到頭來不過是後世之人徹底遺忘的一抔黃土。
每一個石碑上都刻有死者的生平事跡以及為薩蘭尼亞作出的偉大貢獻,這些石碑不是想告訴後人他們的先祖有多了不起,而是先祖希望寄託後人延續薩蘭尼亞人驕傲與輝煌的精神傳承。
夏蘭不是薩蘭尼亞人,倘若不是任務需要,他才不會費勁心思進入這座陵墓。
仰頭望向上方的陵墓入口,無數碎石沙礫正接連不斷地朝下掉落。可見長廊愈發嚴峻的崩塌狀況。如果不想活埋在封閉的陵墓空間裏。夏蘭必須馬上離開,更何況艾德琳娜還在外面。
雙腿彎曲縱身一躍,感受着晉升法則境界後形成的完美身軀,源源不盡的澎湃力量匯聚在體內循環反覆,散逸出來的感知甚至都能清楚洞徹到構成世界的法則線條,他很難描述自己現在的情況,畢竟他是依靠系統直接提升,不像其他扎紮實實修煉至法則境界的強者。感悟方面的欠缺在所難免。
回到平台,他的心神注意霎時間都集中在了面前溫妮毫無生息的屍體。
他走上前,彎腰抱起她留有餘溫的嬌小身體,靜靜看着她安詳的臉容。
我錯了嗎?
第一次,他的心裏生出了這個疑問。
他知道,又或許不知道。
原來,這個少女一直愛着自己。
從艾德里亞王都煉金協會的初次相遇,兩人便結下來了深深的不解之緣。
他曾和不少女人發生過親密關係,唯獨沒有想碰過溫妮,因為在他心裏。溫妮和她們不同,不同在哪裏。他無法回答,只是不同,所以不想。
他一直視感情為累贅,深信唯有泯滅所有感情方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這一刻,他似乎動搖了。
但僅僅只是動搖了一瞬,他的心再次冷漠如常。
手指虛戒一閃,懷中的溫妮頓時消失不見。
虛戒只能收取死物,不能收取活物,而溫妮如今不再是活物,自然可以收入虛戒里。
回頭看了眼黃金之書,夏蘭自是毫不客氣地收走,眼看長廊岌岌可危的崩塌態勢,他再也顧不及其他,直接抱起死亡之蟲旁昏迷不醒的艾德琳娜向外衝去,或許是某種貪婪作祟,他倒是不忘順手在路上用虛戒收了大量的黃金與兵刃鎧甲。
然而沖至緊閉的石門前,他才赫然想起內部是無法打開石門的。
難道真要被活埋於此嗎?
夏蘭咬牙暗想,直接抽出烈風配合尚未熟悉的寂滅法則猛地朝石門斬去。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迴蕩在角斗場,正在激烈交戰的三方不約而同地停下,因為角斗場中央那扇引人注目的巨型石門竟然碎裂崩塌了!
什麼情況?
意外破開石門衝出長廊的夏蘭看見角斗場間的情況形勢後當即一怔,殘破坑窪的地面上隨處可見黑駝騎士血染的屍首,半空中央薩蘭尼亞大長老正與安拉貢丹尼奧臣三方對峙,畢維斯與安東尼奧護衛着遍體鱗傷的維吉安在角落陷入無數尚存的黑駝騎士分割圍攻之中。
稍微一思索,他便大致明白了始末。
想來是薩蘭尼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