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舍王宮。
冷清空曠的國王寢宮內。
老國王安東尼奧微微倚靠在床榻邊上,雙眼輕閉,老態滄桑的平靜面容上絲毫看不出任何異狀,仿佛像一個沉睡的慈祥老者。
與之相比,當飛羽軍團譁變的驚聞傳入時,整個王宮的戒備瞬時達到了一個緊張的頂點,值守王宮的士兵紛紛出動,幾乎每一刻都能看見來回穿梭着一隊隊神色凝重的肅殺士兵。
兩個極端,一靜一動。
按照以往,一旦王國發生重大事件時,無論何時,王國大臣都會在第一時間內聚集在國王的身邊進入緊急商議,可是這一次,國王的身邊卻沒有這些人的存在。
「弗朗明戈,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傳喚那些人嗎?」
此時,他的身邊只有一個人,一個他相熟信任了三十多年的人。
「我不知道。」
那個人知道國王口中說的那些人是誰,但他卻不知道其中問題的答案。
或許他能知道,只是他不願浪費多餘的精力深思而已。
對於他而言,大概只有對方的安全問題才是唯一能夠令他值得注重。
「我從來不會否認那些人的能力,畢竟能夠坐到他們那個位置上的人沒有一個蠢貨,甚至很多時候,他們都能為王國的發展提供優秀正確的思路……可是,一旦事關他們個人利益的時候,他們便會成為我們頑強的絆腳石;因為我們和他們天生便是相互依存的敵對關係,他們不在乎王位上的人是誰,他們只在乎王位上的人是否能帶給他們合適的利益。」
「……」
「軍隊一直都是他們企圖染指的禁區,如果不是因為軍功貴族與傳統貴族間爭權奪勢的矛盾,恐怕路克尼的子孫早已經成為了他們手中的傀儡……」
老人的話很緩,很慢,仿佛自言言語,但他的每一句話聽在耳中都異常清晰。
「飛羽軍團的譁變與他們有關?」
弗朗明戈持劍安靜地佇在一旁,忽然適時的出聲問道。
「有,又或者沒有。」
安東尼奧回答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
「飛羽軍團一直是他們在王都內蠶食得最厲害的軍團,其中許多的中下級軍官或多或少都與他們有着直接間接的關係,這其中更別提我那兩個好兒子的暗中佈置……」
「可是這麼多年來,牢牢掌控飛羽軍團的仍舊是陛下您一個人。」弗朗明戈微微皺眉道,因為他從老國王的話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思。
「是嗎?」
老人安靜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微閉的雙眼卻始終沒有睜開。
「如果飛羽軍團仍然處於我的掌控當中,那麼為什麼飛羽軍團會如此適時的發生譁變?」
弗朗明戈仔細沉思了會兒,心中對國王的發問有了一定的瞭然,而這其中,他敏銳的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他們想做什麼?」
「他們不想做什麼?他們只想安靜當一個置身事外的觀眾。」
「所以您才沒有傳喚他們。」
這一刻,弗朗明戈終於明白了最初國王話里的意思,原來那些人早已經知道飛羽軍團將要發生的譁變,可是他們卻同時保持了緘默,因為他們都想知道,發動這一切事件的人究竟想做什麼?
如果將他們傳喚至王宮,恐怕只會是一番純屬浪費時間,沒有任何結果的商議對策,既然如此,何必要多此一舉。
「葛塞茲呢?」
這時,國王突然問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一個長時間服侍在他身邊親信的近侍名字。
「他已經按照陛下的吩咐前往克因斯隆駐紮的王國近衛營地傳達您的王令,按照正常情況,這個時候他應該回到了王宮。」弗朗明戈安靜道。
「正常情況,如果不是正常情況呢?」
老國王語中夾雜着一絲道不清的味道。
「我不知道。」
弗朗明戈乾脆利落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以來會親信這樣一個只懂得阿諛奉承,自作聰明的近侍嗎?」老國王朝弗朗明戈尋聲問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