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良人接過帕子,將水盆端近床頭,動作利索地擦洗起來。
;;;「不知是誰,對一個女子下如此狠手……」
;;;她們原本以為這女子只是被人毀去了面容,沒有想到,待她身上的衣服揭開後才發現,那些疤痕遍佈全身,這麼大一個人,竟然很難找到一塊平整光潔的肌膚。
;;;可以想見,她到底遭受了多大的罪……
;;;良人方才還有些埋怨她是個偷兒,拿了她自己都捨不得穿的衣服,這時卻是真正地心疼起她來,手腳也輕了許多,生怕弄痛了她似的,溫柔而細緻……
;;;屋子裏安安靜靜。
;;;篤耨香散發着氤氳清遠的氣味。
;;;好一會兒,沒有人說話。
;;;直到安娘子將煎好的藥端上來,看到已然換上乾淨衣裳闔眼而眠的女子,這才發現幾個人都眼角濕潤。
;;;「唉,還是姑娘家才知道心疼姑娘家。不知是誰作的孽哦。」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所有人都有這樣的疑惑。
;;;可是除了昏睡中的狐女自己,無人知曉答案和真相。
;;;辛夷示意安娘子將藥放下,慢慢用勺子餵她服下,見她仍然沒醒,便擺手讓她們下去了。
;;;「你們都去忙,我在這裏守着便好。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應當是累壞了……對了,湘靈,你把貓兒抱來,讓它在這兒待着,陪她一會兒。想來,她是極喜歡貓兒的,不然也不會養它幾日。」
;;;「好。」門合上了。
;;;潔白的紗簾無風而動,靜謐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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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祁的官船到達汴京城,前去接人的侍衛,卻沒有瞧到他的人影。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個行商打扮的瘦高男子匆匆趕到皇城司,求見傅九衢。
;;;門房定神一看,「喲,這不是蔡小侯爺嗎?您怎的這身打扮?」
;;;蔡祁厲色瞪他,「廢什麼話?郡王呢?」
;;;傅九衢此刻正坐在東花廳里品茶,聽衛矛稟報毒蛇一事後徹查皇城司的後續,他面前的桌几上,擺放着好多民間搜羅而來的小報,上面充斥着各種各樣的消息。
;;;蔡祁一到,傅九衢便讓衛矛等人下去了。
;;;大門緊緊合上,照例由程蒼和段隋二人守門,孫懷也沒有近身侍候。
;;;「重樓。我這一趟,當真是收穫頗豐了。」
;;;蔡祁風塵僕僕,聲音洪亮,那鬍子拉碴的模樣看上去竟有幾分匪氣,全然不像月前京中那個流連酒家瓦子的浪蕩小侯爺。
;;;傅九衢看他一眼,點點頭。
;;;即使蔡祁什麼消息都沒有帶回來,他也能察覺到蔡祁的蛻變——已是豐收。
;;;蔡祁見他冷眼不語,突地抹一把臉,笑了起來。
;;;「兄弟我差點丟了小命,好在沒有丟皇城司的人,好傢夥,壽州官吏的褻褲都快讓我給扒下來了。」
;;;傅九衢:「拿來看看。」
;;;蔡祁嘿嘿笑着,取下身上的褡褳,從裏面掏出一本冊子。
;;;「你道我為何會提前通報官船抵京,自己卻偷偷乘商船回來?」
;;;他將冊子丟在傅九衢的面前,打了個哈欠,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似闔不闔,嘴角露出幾分調侃的笑。
;;;「這上面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想要我蔡某人的項上人頭。一路圍追堵截,就是不想讓我回京呀——」
;;;傅九衢眉頭緊皺,蔡祁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在冊子上拍打兩下。
;;;「兄弟沒丟你的人,只是給你惹了一屁股的事。這個馬蜂窩是捅大了,就看你廣陵郡王的胳膊兒肘粗是不粗,頂不頂得住了……要是頂不住,我大抵是要被流放三千里,此生不見了。」
;;;傅九衢拿起冊子,沒有急着翻看,而是看向蔡祁那張疲憊的臉,「可有受傷?」
;;;「沒有。幸虧我機靈,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