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蔡祁左右看看,直接將傅九衢面前的果盤拉過來,拿起一根香蕉,顧不得手髒,扒開皮便往嘴裏塞。
;;;一邊吃,他一邊笑。
;;;「壽州那些狗東西,蛇鼠一窩,嘴上說的比唱的好聽,私底下卻一個賽一個的人面獸心。不過,他們籠絡人心的手段,是當真有一套,毫不遜色京中那些老傢伙呀……金錢、美色,准有一樣是你的喜好,要什麼便給你什麼……嘖嘖,要不是兄弟我見多識廣,這一次,准折在壽州的美人窩了……」
;;;傅九衢靜靜翻看冊子,一言不發。
;;;但眼中的神色,陰涼而冷漠,仿佛下一瞬便會有刀光迸出。
;;;相識這麼久,蔡祁很少見傅九衢如此狠戾的模樣。
;;;更多時候,廣陵郡王對待任何事情都是雲淡風輕,辦任何事情都是遊刃有餘,上任後經辦的案子裏,不乏高官貴胄,皇親國戚,他從未如此……
;;;蔡祁本想剝第二根香蕉,見狀,停下手,放回盤子裏。
;;;「重樓,你別嚇我啊?不會我當真要去流放三千里種地吧?」;;;;「姐姐,熱水來了。」
;;;良人有些心疼自己那一身嶄新的衣裙,見那狐女穿出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她掩不住臉上的懊惱,放水時的聲音也重重的。
;;;「姐姐是要幫她沐浴嗎?」
;;;辛夷面色凝重,聲音也急切:「先不用,你去叫安娘子來一趟。」
;;;「安娘子?」良人愣了愣,正要再問,那狐女突然掙脫辛夷的手,不安地低吼起來,像是受到了驚叫,又像是在威脅她的敵人,那猙獰的模樣嚇得良人條件反射地退後幾步,見鬼一般看着她。
;;;「她這是怎麼了?」
;;;「快去叫安娘子!」辛夷沒有解釋,看那狐女慘白的臉上有細密的汗水滲出,身子蜷縮着跪在地上,渾不知情地打起滾來,嘴裏是一聲接一聲的低號,神情更為嚴肅了幾分。
;;;「是不是很痛。你忍忍,我扶你到床上。」
;;;辛夷彎腰扶她,那女子仍舊掙扎,雙眼驚恐地看着她,並不怎麼配合,辛夷眉頭一皺,索性將人抱了起來。
;;;說是懷着身孕,可這女子身子輕飄飄的,瘦得讓人生憐。
;;;辛夷沒怎麼費勁兒就將人平放到了床上。
;;;她雙眼瞪大,掙紮起來又想要逃,被辛夷摁了回去。
;;;「安靜點。」辛夷儘量平和地和她說話,不露半分焦急,「我知道你很痛。請你相信我,我是大夫,我在幫你,明白嗎?」
;;;那女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汗水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額頭,仍舊是掙扎吼叫,卻不說一句話。
;;;門外傳來腳步聲,來的是安娘子和湘靈。
;;;看到床上的一片血污,安娘子視線在那女子身上轉了轉,快步過來。
;;;「娘子,這是怎麼了?」
;;;「她懷着身子,胎象不穩。」辛夷平靜地說罷,將那女子的裙子利索地扯下來,拿一床被子搭在她的身上。
;;;「良人,你和湘靈兩個按住她,不許她動彈,我來行針。」
;;;良人和湘靈齊齊上來,沒料到那狐女力氣極大,一番折騰,弄得幾個人一身是汗,仍是不肯消停,那悽厲的怪叫聲,搞得像一個殺人現場。
;;;「別喊了。」辛夷突地沉下臉,「你再這般,我便救不了你了。你那麼辛苦地活下來,難道想死於血崩嗎?」
;;;癲狂的尖叫停了下來,女子披頭散髮地看着她,無力地倒下去。
;;;辛夷示意安娘子將她的針包展開,然後伸手取出一根,冷靜地吩咐道:「你現在去揀一副病,熬好了端過來。續斷八分、杜仲八分、桑寄生一錢、菟絲子五分、山萸肉四分……」
;;;她一邊說,安娘子一邊記。
;;;辛夷的手上一直沒停,等安娘子下去揀藥,那狐女身上的穴位已然紮上了密密麻麻的銀針。
;;;湘靈和良人跟在辛夷身邊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她給人一次性扎這麼多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