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時。
月黑風高,涼風輕拂,整個工業區都陷入了漆黑的寂靜當中,唯有一束微光在黑暗中如一葉扁舟般搖搖晃晃。
「再快一點,快……再快……」
橘黃的燈光下,兩道身影在地面上縱橫交錯,拉得老長。
燈光掠過,一張滿頭大汗狼狽不堪的臉龐出現在視線當中。
那是蕭毅。
此刻,他就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逃犯一樣不知疲倦、歇斯底里的揮動着雙臂,一次又一次的竭盡全力。
汗水灑落,被涼風吹偏了下落的軌跡,青筋跳動,被情緒支配着原有的節奏,呼吸凝重,體力的急速下降拉長了頻率。
燈光一晃,另一種不怒不喜的冷峻臉龐閃過。
這是煙鬼。
此時,他儼然已經化身成那個威震江湖的獠牙隊長,仿佛訓練基礎良好的下屬一樣對待蕭毅,不苟言笑,一本正經。
單手負於身後,閒庭信步的變化着步伐,另一隻手遊刃有餘的擋開蕭毅每一次的攻擊。
半個時辰後,煙鬼的嘴角忽然掛上了一層詭異的笑容:「時間差不多了,換我喏!」
蕭毅臉黑了,重重的喘了口氣兒,咬着牙點頭:「好!」
聞言,煙鬼嘴角的笑容更甚了。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蕭毅只感覺眼前一黑,緊接着便是胸膛一陣排山倒海似的劇痛,然後便是一陣騰雲駕霧的感覺,最後就是慧星撞地球了。
三秒鐘的時間,蕭毅整整位移了六米。
這要是放在遊戲裏面就是買六雙加速鞋也達不到這樣的速度啊。
蕭毅躺在地上,半分鐘之後才艱難的睜開眼睛,望着那搖曳的燈光,他呼吸凝重:「咳咳」
煙鬼已經按照蕭毅的情況量身定製了一套學武課程,一共兩堂課,前一個時辰主要是學習打人,後一個時辰就是被人打。當然,煙鬼也因為迫不及待的心理作用想過將這兩節課調換一下先後順序,不過思慮再三還是作罷。
到時候蕭毅爬不起來的話第二節課不就沒法上了?
「你都玩了我一個時辰了,我一分鐘都沒玩完。你可不能耍賴啊,乾淨的站起來!」煙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那個冷麵教官的角色裏面抽離,此刻就跟一個輪流玩遊戲但是剛上手人家就不玩了而心懷不滿的孩子一樣。
蕭毅心中血氣上涌,對方越是這樣吊兒郎當他就越是憤怒,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夾着鮮血看上去有些噁心。
捂着胸膛,蕭毅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昏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臉,不過那一雙眼睛卻是亮得出奇。
煙鬼嘴角上揚,從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面,他看到了一種東西。
一種倔強,一種堅定,還有一種執着……
早餐時間,蕭毅如同昨日那般從天台走下。大傢伙兒看着他的目光比昨天更為驚詫了。
難不成又摔跤了?
武生眯着雙眼,看着先後下來的蕭毅和煙鬼,若有所思,但卻沉默不語。
「一哥,你咋又摔啦?」鐵奎傻笑着問。
「昂!」蕭毅低着頭。
煙鬼在其身後笑而不語。
「一哥,你這是在幹啥呀,咋三天兩頭的摔跤呢?」鐵奎笑呵呵的問。
「我這不測試咱天台的堅硬程度嗎,萬一哪天塌了咋整」蕭毅學着鐵奎的語氣道。
鐵奎笑容一僵。
大傢伙兒頓時前俯後仰的笑了出來。
這傻子不會跟這兒還認真呢吧。
大傢伙沒心沒肺的笑着,有的當真,有的沒當真。
「吃早餐了!」阿娜爾綁着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
「來勒」鐵奎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去。
眾人都過去了。因為這些天蕭毅從來都不吃早餐的緣故,所以大傢伙兒也懶得叫他了。
武生走了過來,拍了拍蕭毅的肩膀,似有深意的問道:「一哥。這麼累,不吃點早餐怎麼行呢?」
蕭毅腫着眼睛那眼神卻是閃過了一絲精光,他感覺武生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吃了,去學校吃,待會兒該遲到了!」
「路上小心!」武生努了努嘴,沒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