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確實有不便之處。」俞大猷實話實話,神色一正道,「但求取長才不應拘泥於形式,而且放眼我大明王朝,只有你能教授這樣的武道,即簡便易學,上陣又實用,所以這件事我會稟天津三衛指揮總史於海濤於大人。他若點頭,這事就成了。」
啊?這事還有變數呀!如初的笑容僵了起來,沮喪地道,「那好吧,我明天就會下山回家了,這就把地址告訴大哥,如果有好消息,記得給我寫信。」
俞大猷點點頭,溫言安慰道,「你放心,那位於大人雖然年輕,卻是個精忠報國,愛惜人才的人,此事我猜也是十之八九。只是此事若成了,如初你還要女扮男裝避避嫌為好,畢竟女子做衛學的武修教習,可是我大明朝第一宗。」
如初茫然點頭,心中有點為難。不是她不肯,為了一圓老師夢,她甚至可以暫時不修掉一字眉,保持粗豪的外貌。不過她身段玲瓏,其他三季還好說,夏天很難掩蓋,如果用力勒壓那些可愛的海綿體,不知還能不能喘氣。
「如初啊,你雖然答應得痛快,但你父親那裏……」
「交給我沒問題。」如初不太自信地答着,隨口問起他怎麼會和虛海認識。
「他可不是普通的僧侶。」俞大猷笑答,「七、八年前我在金陵僧錄司與他相識,只因我別號虛江,曾開玩笑說,他的法號像是我親兄弟的名子似的,就這麼着攀上了交情。你也知道,咱們大明的僧人也是設司管理的,那時候虛海只有二十歲,卻已經是正六品的左善世,僧官中最高級別了。」
啊?!這還真沒聽說過。他有這本事?
看到如初驚訝的神情,俞大猷道,「他為人不愛張揚,又不愛穿袈裟,因此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要知道高品階的僧官可以在袈裟上飾金邊以示殊榮的,令人一見便知。不過僧官不設署,可以在任一家寺院內修行。我想,虛海一定是醉心武學,所以才在七年前由金陵來到少林寺。他精研兵法,這次我也請了他去天津衛學,他已應承了下來。如果你也能成行,到時候你們師兄妹又可以一起切磋佛學與武道了。」
原來他沒說謊!只是為什麼到哪裏也躲不開他呢?難道他是她命中的天魔星?有他在,她還去當那個老師嗎?可愛的學生和可惡的和尚站在她選擇的天平兩端,一時讓她難以取捨。
那不如把一切交給命運,如果於大人准許她去當教習她就去,如果不允許,那就是虛海克的,她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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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一早就到方丈那裏去辭行,在保證不會間斷供奉少林寺的香油錢之後,她幾乎是被一群沒良心的出家人歡送着下山。不過虛海一直沒有出現,害得小八偷偷落淚了好幾天。
如初對六百年前的民風和環境都很好奇,因此一路遊山玩水,足足走了一個多月才到家。當然,她的種種異常行為引起了八重多次懷疑,但她花言巧語掩飾得極好,又是一點點改變原來的行為舉止和做事原則,漸漸的,八重甚至忘記了之前的小姐是什麼模樣,只道是小姐轉性了,現在的小姐可愛溫和多了。
不過不管走得多麼慢,在六月快下旬的時候,如初也終於回到了「家」。人都說近鄉情怯,雖然這並不是如初的故鄉,但她也照舊緊張得不得了,畢竟這是她來到大明後第一次回家,第一次見親人。
萬一被發現她是西貝貨怎麼辦?穿越以來從沒想過的問題,這時候一下冒出了腦海。
「小姐,胡管家來接我們了。」正胡思亂想着,身邊的八重歡呼了一聲。
還沒到金陵的地界,這小丫頭就利用胡家遍佈各地的商家分號傳遞了消息回胡府,說明了兩人大約到達的時間,所以如初連城門還沒看清,就有繡着「慶善號」標記的馬車迎了過來。
她一直以為大管家胡七是一個精明的中年人,沒想到居然是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年輕小伙子,中等個兒,很瘦,一臉厚道的笑容,性格也很開朗,見到如初後,高興得什麼似的,好像接的是自己的姐妹。當如初上了馬車,又不停的說起一些趣事,逗得如初和八重忍俊不禁。
對此,如初感到很奇怪,因為聽說大宅門裏的丫頭和管家、僕人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非常會看人眼色,而且謙恭內斂,從不多說少道。可她家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