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紅更是感覺自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吃也不是,是,猶猶豫豫低下頭去,順便偷瞄了一眼戚繼光,就見他臉色鐵青,好風度全消失了,看來是在生悶氣。
再看如初,滿眉毛眼睛的全是威脅,算得上是殺氣騰騰。
唉,他是老實人,誰也招惹不起。
他哀嘆着,迅速衡量了一下利弊,最後還是屈服於如初的淫威之下,張口咬下一顆山楂。兄弟義氣固然重要,但小命能保住才可能繼續當兄弟是不是?再說,真正的兄弟是不會讓他為難的。也不知是不是外面的糖層碎了的緣故,那顆山楂艱難地在他的嘴裏打了個轉,甜味他是沒嘗到,倒是酸得他五官扭成一團,牙全倒了。
「活該!」他似乎聽到戚繼光以極低的聲音罵他,心裏委屈的不得了。
對方是誰?小一一呀!對他們好是好得很,可整起人來也是花樣百出。還記得在軍糧城時,張小花滿城對別人大叫「我是豬」的故事,多可怕呀。他臉皮兒薄,讓他做這種事,他八成得投了海河,趙家從此斷後,他爹老年喪子,這是多麼大的人生慘劇呀。
所以,生死攸關哪兄弟,對不住了,正如小一一平時常說的那句話:理解萬歲!
看到趙三紅老實地吃掉山楂,如初覺得回合對抗全面勝利,得意地揚起下巴,然後轉身對虛海和八重道,「大師、八重,我們去那邊逛逛吧。哦對了,待會兒我要到河邊放煙花,你們來看嗎?」後面半句是問戚繼光等人,但眼睛卻根本不掃某個別的在年輕男人一眼。
李成粱等人都是少年心性,衛學裏生活枯燥,這年代也沒什麼太好玩的東西,所以一聽如初的建議都很高興。不過他們也感覺到了如初和戚繼光之間的劍拔弩張的古怪氣氛,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也覺得不要太沒良心,所以在迅速而秘密地交換過眼神後,遺憾地想回絕如初的好意。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為如初接下來的話讓他們認請了事實:老師之於學生,永遠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反抗是沒有用的,識實務者為俊傑就是說地這種情況,適當的屈服才可以活下去,這也是他們人生中堂血淋淋的課程。
「敢拒絕就試試看?」如初笑眯眯地道。「今天要麼去河邊陪我看煙花。要麼明天早上圍着衛學跑一百圈。我這人民主得很。你們自己選吧。」
民主是個什麼東西。沒人知道。但短暫地沉默後。一向以硬骨頭、不受人威脅著稱地張居正舉起了右手。「還是上回我們喝酒看景地地方嗎?」
如初點頭。並投以讚賞地目光。不愧是萬曆年間地大明首輔。見機很快。聰明機靈惹人愛。
而見此情景。一邊地戚繼光被打擊得夠嗆。自從懂事以來。不管是孩童地遊戲。還是學裏地比斗。他從沒輸過。可今天卻被吃得死死地。不過。他本來也不是要和小一一鬥氣。只是想遠離她。斷絕對她那種莫名其妙地情意。想以惡劣地態度而拒絕她地靠近。
那麼。現在地情況不是很好嗎?小一一明顯生了他地氣。想孤立他。這樣。她就不會再來找他。而他既然很少接近她。也會慢慢淡忘對她地感覺了吧?皆大歡喜。挺好!可是為什麼。心皺成一團。好像吃了好多顆沒有包糖地山楂。酸得難以形容呢?
其實他今天地表現有點過頭了。冷漠就好。犯不着憤怒。可誰讓他看到小一一和虛海大師這麼親近來着?居然當街餵食。哼。聽說他們地關係本來就好。難道虛海這個出家人和嚴世蕃一樣。好男色嗎?
而說起這種不良嗜好,他不是也沾染上了嗎?不然為什麼喜歡小一一?不行,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令正人君子所不齒的事出來,所以一定要離小一一遠遠的。他只是一時迷惑罷了,一定可以把她從心裏挖出去!
想到這兒,他忽爾一笑,倔強又傲慢,「那你們好好玩吧,明天早上我會完那一百圈。」
如初聽他這麼說,簡直氣壞了,情不自禁地逼近了一步。這傢伙,她怎麼他了,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敵意?她只是關心他,又不是欠他什麼,他幹嗎這麼對待別人的真誠?
「小光你別這樣。」張居正試圖打圓場,就連神經一向大條的李成粱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
而戚繼光卻因為如初的走近而緊張起來,感覺她地氣息甜美而甘涼,就像春天夜晚的
第五回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