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康熙這樣說着,太子神色帶了鄭重。
他想起了正藍旗的幾次旗主變化,每一次都伴隨着旗權跟左領的爭奪。
汗阿瑪是什麼意思?
既然安郡王兄弟手中的左領不少是上一輩侵佔的公中左領,那怎麼還回到安郡王手中了?
要是按照旁人不得侵吞左領,要發回原主,那豈不是說,想要這些公中左領,只有安郡王府這嫡支王府沒有了,那這一系的左領才能重新歸入公中?
太子望向康熙。
可是那些左領不歸老牌子王公府邸,也會分給入旗的皇子。
太子心中帶了糾結。
為什麼從太宗皇帝開始,皇家就對簡親王一脈親近,那就是因為那一支不是太祖皇帝血脈,是遠支。
除非太祖血脈殆盡,否則那一支沒有機會沾染皇權。
現在也是同樣的道理。
他倒是寧願還是這些老牌子王府把持八旗,也不樂意兄弟分太多左領。
他就沉思了一會兒,道:「汗阿瑪,八阿哥今日降貝子,八阿哥名下左領人口?」
康熙看了太子一眼,道:「貝子旗份未定,暫時與貝勒同。」
那就是不減左領。
太子心中一動,汗阿瑪這是偏着老八,還是給其他皇子留餘地?
可是九阿哥的皇子府是按照貝勒府規制修建的……
那是為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下旗做準備?
他們倆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四歲,也成丁在即。
畢竟這兩位都是寵愛的幼子……
太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汗阿瑪這些皇子,等到都開府入旗,那下五旗哪裏還有富餘的公中左領?
看着太子的臉色,康熙垂下眼。
自己恨不得將道理給他掰開了、揉碎了,說安郡王兄弟手中左領的歸置,太子卻想不到其他,更在意的是他兄弟手中的仨瓜兩棗。
太宗皇帝說不奪其他王公牛錄,可是卻開了「八旗易色」的先河。
鑲白旗跟正藍旗兩旗弱,就是因這個緣故。
想要減少王公旗份,總有各種法子的。
可是見了太子如此,康熙反而遲疑。
以後,其他皇子也是宗室……
要是他教會了太子收左領的手段,太子用在兄弟身上,那也不是康熙樂意見到的局面……
*
九皇子府,門口
大阿哥跟三阿哥告辭離開,九阿哥親自送了出來。
八阿哥正好騎馬從西邊過來,見狀遲疑了一下,還是策馬過來。
「大哥,三哥,九弟……」
八阿哥翻身下馬,與眾人招呼着,聲音有些低沉。
他長得好,如今眉眼帶了幾分憂鬱,看了叫人心生不忍。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抱着手臂,只作未見。
八阿哥看着九阿哥的動作,露出無奈與包容。
三阿哥看着八阿哥,打量了兩眼,道:「這是跟安郡王兄弟道歉去了?之前因你福晉的緣故,連累安郡王府都跟着被人非議,確實該好好賠個不是……」
八阿哥神色有些僵硬,訕訕道:「就是在宮門口碰上了,說話耽擱了功夫。」
三阿哥又打量他兩眼,道:「早先他們兄弟都牛氣哄哄的,不將你這個皇子貴婿當回事兒,現在服帖了吧?瞧着你好好的,沒挨揍啊!」
否則的話,誰家的姑奶奶被這樣對待了,娘家能放過罪魁禍首?
打一頓算是輕的。
八阿哥不知怎麼接話了。
跟爵位傳承相比,他家裏這些都是小事了。
如今安郡王兄弟,也顧不得再譴責他什麼。
大家雖說也帶了不自在,可是心裏都明白,安郡王府跟他這邊,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這兩年要是不折騰,皇上也不會下這樣狠手,多少還會有些顧忌。
今日安郡王兄弟不單沒有給他臉色,反而說了軟話。
安郡王也問起了他福晉,說是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