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傳召!」
三阿哥面無表情,跟着梁九功進去。
等到進了清溪書屋,三阿哥就「噗通」一下跪了,道:「汗阿瑪,兒子過來請罪,兒子傷人了!」
康熙原本盤腿在炕上坐着,聽了這話,立時下了炕,近前道:「怎麼回事?」
等到他看清楚三阿哥身上情形,眼中帶了怒意,道:「有人對你動手?」
三阿哥想着富察老三那嗤笑的話,不由紅了眼圈,看着康熙,哽咽道:「汗阿瑪,您為什麼要送兒子去宮外?為什麼旁人沒送,就大哥跟兒子送了?」
康熙皺眉道:「當時宮裏人多,天花肆虐,皇子立不住,朕就從朕幼年舊例,送大阿哥與你去宮外撫養,為的是避痘。」
這樣的話,早在康熙二十一年,三阿哥六歲回宮的時候,他就跟三阿哥講過。
「有人說什麼了?」
康熙冷着臉問道。
三阿哥悲憤道:「有奴才說兒子是庶妃所出,在外頭養的,擱在過去不許姓愛新覺羅!」
康熙一下子就黑了臉!
當年他剛登基時,也私下裏聽人說過這些酸話。
他看着三阿哥道:「這樣的人,對你不敬,傷了就傷了,還下什麼跪、請什麼罪?」
三阿哥耷拉着腦袋道:「兒子就是被罵到臉上,實是受不住,就傷了人……」
康熙蹙眉道:「還跪着做什麼?起來說話。」
三阿哥起了,想起了正事兒,將剛才放在地上的賬冊拿起來,道:「汗阿瑪,兒子發現內務府會計司郎中做假賬,謀取私利,就是為了核查此事,兒子才摘了黃帶子,親自往裕豐樓探看一二,結果趕上富察家的人驕橫無禮,背後詆毀皇子,枉議宮中事,就呵斥了兩句,沒想到他們敢動手,兒子就還手了……」
說到最後,他帶了羞愧,道:「是兒子年輕,不穩重……」
「富察家?」
康熙沉吟道:「內務府富察家?」
三阿哥點頭道:「就是他們家的老三,當時兒子還誤會了,以為是九阿哥身邊的富慶,結果進來人一看不是……」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當時富察老三還有同夥,是宜妃母的二弟,兒子想着這是親戚,原想要讓着一二,可他跟富察老三狼狽為奸,沖兒子動手,兒子就叫護軍校一併送宗人府了,不過他先頭確實不知兒子身份……」
康熙退後兩步,坐在炕邊。
他想起了宜妃的話,郭絡羅家偷種人參。
富察家跟郭絡羅家本就是姻親,不用太過避諱,可是之前的時候卻沒有這樣明着勾連在一起。
自己給了郭絡羅家恩典與體面,三官保父子卻是一條道走到黑,自家的妃主跟皇子外甥不親近,去抱太子的大腿,所為何來?
從龍之功!
康熙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看着三阿哥,心裏十分複雜。
三阿哥繼續道:「那個多普庫還罷了,到底是戚屬長輩,富察家那個奴才,兒子一定要教訓……」
說到這裏,他想起那個舞着棍子的護院,生出幾分後怕來,摸了一下後脖頸,道:「還有那酒樓豢養的打手,有個用棒子掄兒子腦袋,兒子差點就要見不着汗阿瑪了,兒子當時也是唬住了,失了態,就拔刀砍了那人的胳膊……」
康熙原以為三阿哥是跟富察家的人口角,傷了富察家的人,沒想到還經歷了兇險。
他立時打量了三阿哥兩眼,見他臉色難看,立時吩咐梁九功,道:「傳太醫!」
梁九功忙下去了。
康熙看着三阿哥道:「你的侍衛呢?」
三阿哥訕訕道:「當時想着去裕豐樓探探底,只叫了兩個剛當差的小子,其他侍衛都留在西華門外值房了……」
康熙指着三阿哥,氣得不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都不懂麼?」
出行只帶兩人,怎麼敢?
三阿哥老實道:「兒子尋思是在皇城裏,又不往外旁處去,誰想到他們膽大包天,也不問問底細,就敢對兒子動手……」
康熙滿臉怒氣,
第九百七十一章 徹查(謝盟主「沙漠裡的月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