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規,萬物守則。
唯神秘與未知,超越規、則之外,不可抗拒,無法匹敵。
一旦神秘降臨,未知睜目,便意味着,一切將無可挽回。
便如今日的玄一一,當她被選定,成為今日的獻祭物後,結局便已註定。無論女帝、月之二象還是骨靈尊,都很清楚這點,才拒絕出手。
「老師!老師!」玄武大吼,聲震天地,「您真的,要如此絕情嗎?小師妹就要死了!」
金色光圈中,羅冠低着頭,沉默不語。
嘴角的鮮血,一滴滴落下,離開光圈一瞬間,便隨着「噗」「噗」悶響,被充斥虛空的恐怖氣息,直接震成血霧。
「羅冠」余若薇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很明顯,玄一一是羅冠,很重要的人,要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去,那是何等折磨。
桑桑猶豫一下,道:「大人,您盡力了,這不能怪您」神秘與未知,不在一切感知、計算之內,誰都不知道,它會於今日降臨。
敖秀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哥哥你別自責,老師剛才說了,要您好好活下去。」
羅冠緩緩抬頭,抬手擦了下嘴角,望向黃泉之上迷霧,及迷霧中那一雙灰白眼眸。
「自一開始,老師就不希望,我進入深淵或許在那個時候,她便已感知到什麼,是我軟磨硬泡,老師才答應的。」
「雖說,我有必須要來的理由,但這並不能抹去,是我導致這一切的事實。如果不是我,老師不會遭遇這一劫。」
略微停頓,他繼續道:「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老師出事。」
余若薇臉色微變,「羅冠,千萬別衝動,今日局勢下,你我什麼都做不了,你不要辜負,老師對你的用心!」
「可以做什麼的一定可以」羅冠的聲音,突然變得遲緩起來,他望向玄一一,眼眸深處閃過幾分恍惚。
下一刻,他身上的氣息,突然有了一點改變。
唰——
迷霧之中,未知睜開的灰白眼眸,驀地看了過來,它甚至停下了吞噬玄一一的舉動。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刻那灰白之間,似流露出幾分驚怒。
這份變化,自然瞞不過今日在場各方巨擘。
一瞬間,各方眼神匯聚,心頭各有幾分疑慮——神秘與未知,察覺到什麼了?羅冠又有什麼,是值得它警惕不安?
下一刻,在他們感知中,屬於羅冠的氣息,消失了!沒錯,他仍在眼前,胸膛間心臟的跳動,周身散發出的溫度,甚至身體的氣味,都明確表明,他就在那裏。
可,羅冠又不見了,那是屬於世間,每一個生靈所獨有的氣息——源自魂魄、壽元、修行境界以及精神意志等等彼此混雜而成,也是世間生靈,獨一無二的標籤。
就好似,他們如今所看到的,只是一個活着的影子,而真正的羅冠已不在此地。
這什麼情況?!
別說道尊與古萬聖,此刻面露吃驚,就連星月、女帝、白骨尊這些,與羅冠有所交集的大佬,也完全摸不清頭腦。
銀色的光芒,自羅冠眼底浮現,快速向外擴散,轉眼便覆蓋了他整個眼眸,呈現出一片純粹的銀白。
冰冷而威嚴!
呼——
一陣風,突然吹過虛空,捲動他身上長袍,日月星辰法袍獵獵作響,其表面圖景,此刻竟被徹底激活。
日、月、星三道虛影,憑空浮現出來,磅礴氣息隨之破體而出。
一瞬間,身邊的洗海鬼神、余若薇及桑桑、敖秀兩人,便被遠遠推開。
如神詆降臨,不可接近!
黑髮激起,在身後飄蕩、飛揚,似被眼眸間的銀白沾染,自頭頂開始銀白蔓延。
最終,變成一頭銀白長發,每一根都散發着,那冰冷、威嚴的氣息。
銀眸、銀髮,氣息滔天,這一刻的羅冠,似褪去肉體凡胎,完成了最終的變身。
又或者說,是在今日此刻,他才展露出自身,「真正」的形態。
於此刻,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