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當——
打鐵聲在鐵匠鋪里迴蕩,羅冠調動着最粗淺的肉身之力,卻能感受到體內銀白與魔種融合後,所形成的那股新生力量隨之蕩漾。
如春風拂面,濺起一圈圈漣漪,與自身之間的聯繫,也在這個過程中悄然加深。
所以,羅冠才選擇做一個鐵匠,他不明白其中關鍵,但只要有助於掌握這股力量就好。
他隱約覺得,只有當自身真正可以掌控這股力量時,才能安穩踏足外界,否則必有危機降臨。
「嗯?」
就在這時,羅冠停下了敲打,他起身看向院外,感應着心神間一絲波動,略略沉默後,嘴角露出幾分笑容,「終於來了,便知你我之間的緣分,不會這般短淺。」
成為「封山遺蹟」世界新的主人,儘管因為體內不穩,不能完全掌握此中神異,可此時心有所感,羅冠眼前浮現圖影——長街上人來人往,俱是模糊不清,唯有那一前一後走來的父子二人,明顯清晰許多。
尤其是落在後面的少年,羅冠似能看清他清秀白淨的面龐,及眼神中的一絲堅毅。
「董平這小傢伙,竟也已經長大了,很好比我預想中的更好」羅冠嘴角笑意更濃。
詢問過幾人後,董家父子順利來到鎮東,遠遠已能看到爐火燃燒時,升騰而起的煙霧。
正是那處新開的鐵匠鋪。
可此時,董禮臉色卻變了一下,拉着兒子退到路邊。
對面,幾個體格高大,在大冷天還半敞着懷的漢子,正從街道的另一頭走來,路上行人紛紛面露畏懼。
「別看,快低下頭。」董禮低喝一聲。
董平趕忙照做。
可他們父子身量不低,又是生面孔,還是引起幾人的注意。
聽着腳步聲停在眼前,董禮暗暗叫苦卻不敢表露出來,拱手道「我父子來自山根寨,是城南老黑的遠房親戚,若有哪裏冒犯了諸位好漢,還請不要與我們一般見識。」
說着話從懷裏掏出幾枚銅板,「小小心意,請幾位好漢喝茶暖暖身。」
鎮上慣有些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雖沒甚大本事,可若被纏上了很是麻煩,董禮以前也遇上過兩次,很清楚這些人的做派,你若恭敬表示一二大概率就能沒事。
「老黑的親戚嘿,這小子開了家大通鋪,這兩年認親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了。」對面一閒漢嗤笑一聲,眼神掃過董禮手上的幾枚銅板,撇撇嘴明顯是看不上。
「這些鄉下人,來咱們黎元鎮做買賣的不少,卻沒幾個主動上供的,的確少
了規矩。」又一個閒漢冷笑,拱手道「洪哥,我早就說過,您該畫個道來,免得這些泥腿子不知道進城先拜碼頭。」
董禮暗道不好,今日若被人拿住立規矩,事情可就麻煩了。
退後一步護住兒子,他正想說什麼,那叫洪哥的漢子,眼神卻掃了一眼董平身後纏着的那把木劍,莫名心頭一跳,他想了想道「你們來鎮東做什麼?」
董禮不知他什麼意思,苦笑着如實道「孩子大了,想着給他打一把鐵劍,以後跟着打獵使」他一咬牙,「我父子不知鎮上的規矩,打鐵劍的錢都在這裏,願請諸位吃頓酒,還請幾位好漢莫與我父子一般計較。」
「爹!」董平臉色一變,這可是娘攢了好久,才攢夠的一筆銀錢。兵器貴重,在這野獸橫行的天下,是護身的不二之物,一把鐵劍足要一家三口,至少數年的積攢才夠。
若非他喜好練劍,爹、娘也不捨得拿這麼一大筆銀錢出來,畢竟村里其他人打獵,可沒人捨得下這麼大本錢。
「嘿!算你識趣,銀錢爺爺
們收下了,以後你們在黎元鎮受咱們庇護,沒人敢欺負你們!」一閒漢眼神一亮面露貪婪,伸手就去抓。
啪——
「哎喲!」閒漢慘叫一聲,手上多了一條血痕,「洪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是想獨吞」
他一臉委屈。
洪哥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低吼,「閉嘴!」說話間,他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不遠處那個鐵匠鋪,腿下意識抖了一下。
當初,被「醉酒」臥睡長街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