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瘋了,她也不敢把那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說出來。
有沒有人相信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如果她說出去,她一定活不過第二天。
這樣影響整個家族聲譽的毒辣*,趙家人,決不允許她一個外人和棄子知道,那麼,她只有一條死路。
可她,還不想死,是啊,真是可笑,活成她這樣子,活到這樣的境地,她竟然還想活着讎。
她想活着看到趙太太遭報應,如果看不到那一天,她死也不會閉上眼。
梁宸自始至終都是沉默,只是握着她的手指,握的越來越緊,越來越涼。
到最後,她痛哭的時候,他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他以為,他等待的人生已經夠苦,卻沒有想到,那過去的八年,對於岑安來說,又是怎樣地獄一般的煎熬。
他恨自己一無所知,恨自己沒有能夠護着她,更悔恨,為什麼他當初不能再勇敢一點。
他怕,怕她只是少女時期的一時衝動,怕她踏入社會之後,經歷更多之後,就不再心心念念着他這個師兄,他要給她一點時間,也給自己一點時間。
他等着她成熟長大,徹底明白她自己的心意,他也等着自己,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可這一等,卻是八年的錯過。
「師兄,這樣子的安安,怎麼配得上你?你不要喜歡我啦!」
岑安的哭聲止住,她抹了抹眼淚,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對着他輕輕笑了一笑:「你把我忘掉,好不好?」
岑安想把自己的手拉回來,可梁宸握的那麼緊。
「安安。」
「如果你真的嫁人了,過的很好,那麼我會逼着自己離開,可是你如今這樣,你讓我怎麼把你忘掉?」
梁宸伸手,又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心裏,安安依然是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永遠都沒有變,我發過誓,要一輩子待她好。」
「師兄……」
「你想讓我違背誓言嗎?你知道違背了誓言,我會怎樣嗎?」
岑安怔怔的看着他,梁宸面色平靜,輕緩開口:「我曾發誓,如果我能娶了安安,如果我對她不好,我梁宸,會生不如死……」
「師兄你不要說了!」
岑安急急的去捂他的嘴,梁宸輕輕捉住她冰涼的小手:「好,我不說了,只是現在,我只問你一句話安安,你心裏,還有沒有師兄?」
如果她點頭,就算萬劫不復,他也甘之如飴。
他的詢問,她卻沒有答覆,只是回過頭,看着半開的窗子外,靜靜綻放的一叢野薔薇。
從小孤女阿來的口中得知,她病的最重幾乎快要死去的時候,療養院的人曾給趙景予打過電話,可是,電話已經無法接通了。
岑安知道,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她,如今的她,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粒不值得掛懷的棄子。
她沒有難過,也沒有太多的感觸,心裏只有一個想法,既然如此,是不是說明,他和她的婚姻關係,很快就要解除了?
可岑安卻更加知道,趙景予這個人又有多麼的獨斷專橫。
「師兄,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她不願,讓梁宸捲入她和趙景予之間的是非里去,就算梁宸不肯放手,就算,她的心裏還有梁宸的位子,可這一切,也要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再去考量。
「好。」
梁宸卻是乾脆利落的答應了:「只是安安,你不許再趕我離開,我會一直守着你,誰都不能讓我離開你半步。」
岑安有心再勸,但梁宸執拗起來,也是執拗的可怕。
她沒有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可在不久之後,她卻恨極了自己的妥協。
人總是這樣,愛存着僥倖的心理,哪怕在怎樣兇險難以對付的人面前,都還是要存着一絲絲的僥倖,或許,或許就不會發生最壞的可能了呢?或許,就是最順利的一種解決方式呢?
所以命運,就要用它的殘酷,來教導人們的幼稚和可笑,從不手軟。
許
是因為梁宸的陪伴,也許是天氣逐漸的變暖的緣故,岑安的病漸漸的好轉了,從最初的不能下床,到如今,已經是和從前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