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凌肅跟薛威兩個人,沈毅還是很重視的。
因為這兩個人能上來,基本上是沈老爺一手拔擢的,因此他們兩個人也很認沈毅。
說的直白一些,即便沈毅在抗倭軍里沒有任何職事,但是只要有這兩個人在,沈毅說話就是管用的,但是如果有一天,這兩個人不在抗倭軍了,繼任者未必就會再買沈老爺的賬。
所以沈毅並不希望這兩個人走歪路,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能把這兩個人培養成戚元敬,俞志輔那樣的將才,這樣沈毅手底下有了兩個大將,將來在兵部做事的時候,便能夠得心應手了。
好生跟凌肅兩個人說了會話之後,沈毅沉吟了一番之後,開口說道:「這一次,帶到福州府的倭寇俘虜,分出一部分在福州城裏斬首示眾,另一部分在福建沿海州府以及廣東沿海州府,斬首示眾,以警惡人。」
兩個抗倭軍將領都畢恭畢敬的點頭道:「屬下遵命。」
沈毅頓了頓,繼續說道:「福建這邊的事情辦完之後,你們便回溫州府去,在船廠附近繼續訓練,戰船下水之後,你們便開始着手訓練海戰。」
說到這裏,沈毅抬頭看了一眼凌肅,低聲道:「沒有欽差跟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抗倭軍大營,不得進入抗倭軍大船,地方衙門的人也不行。」
凌肅恭敬低頭道:「屬下遵命!」
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之後,低頭從袖子裏取出一把三寸左右大小的桃木劍,兩隻手捧着遞在沈毅面前,低頭道:「沈公,夫人將要生產,屬下知道您不收禮物,因此閒暇的時候,自己找了塊被雷劈過的木頭,削了一把木劍。」
凌肅估計是沒有怎麼做過這種人情,說這些話的時候,略微有些磕巴。
「聽老人們說,桃木劍可以驅避邪祟,沈公把這柄木劍帶回去給小公子,就當是屬下盡的一些心意了。」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沈毅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薛威便已經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凌肅,又看了看凌肅手裏的木劍,滿臉不可置信…
沒有人跟他說,沈毅的夫人要生孩子了。
更沒有人跟他說,要給沈毅送什麼禮…
想到這裏,薛威忍不住又看了凌肅一眼,這個大個子猛將兄,心裏多少帶了一點幽怨。
這些當官的,心眼太多了…
沈毅自然看見了這兩個屬下的表情,他啞然一笑,伸手接過了這柄木劍,微笑道:「也不一定是個小子,不過凌千戶一番好意,我就替這未出世的孩子受了。」
聽到沈毅這句話,薛威更是臉色尷尬,他對着沈毅抱了抱拳,低頭道:「沈公,屬下…屬下不知道…」
沈毅微微搖頭道:「不用你送什麼東西,你好生帶兵練兵就是了。」
薛威神色尷尬,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最終一狠心,從自己脖子上拽下來一塊玉牌,兩隻手捧在手裏,低頭道:「沈公,我身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好送的,這塊玉是我家姐姐給我的,我自小戴在身上,沈公如果不嫌棄,便轉送給小公子罷!」
沈毅接過這塊玉牌看了一眼。
這塊玉牌,材質混濁,雖然有色但是一點都不通透,雕工也很是粗糙,一看就是個廉價物事。
但是可能是因為被戴的久了,玉牌表面已經頗為圓潤,有了一點玉光。
他跟薛威已經認識很長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這位薛百戶的身世,薛威家裏是軍戶出身,軍戶世襲,他既然能夠進入臨海衛,就說明父親早已經沒了。
確切來說,是父母雙亡,長姐遠嫁,而且是聯繫不到的那種遠嫁。
沈毅拿在手裏看了一眼,又親手把它放回了薛威手裏,微微嘆了口氣:「說了不要你的東西…」
說着,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凌肅,猶豫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你要真想送什麼東西,便另準備一件什麼物事,到時候讓人帶去建康給我就是。」
「這東西金貴,要好生留着。」
薛威伸手接過這塊牌子,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
在福州府待了幾天,安置好了抗倭軍之後,時間就已經到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