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是士人的第二個名字。
取了這個表字之後,今後同輩人便不能再稱呼沉毅的本名了,更不能大咧咧的叫一聲沉七,否則就是「無禮」。
無禮,可不是沒有禮貌,而是不守儒家的「禮」,一不小心就要結梁子的。
有時候因為稱呼問題,可能就會結下莫大仇怨。
因此「表字」非常重要,不能輕取,也不能輕易改字,一般都是老師精心挑選之後,然後給取的名字。
其實如果按照沉毅自己的想法,乾脆自己姓沉名毅字立恆,將來號血手人屠,豈不是威風八面?
不過表字這東西,還得老師來取,沉毅也不能直接跟陸夫子說自己想叫什麼表字,不然就多少有些不尊重老師了。
陸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沉毅,笑了笑。
「這兩天為師因為你的表字,琢磨了許久,也去與秦先生商量過。」
這一句與秦先生商量過,讓沉毅頗為感動。
因為撇開蒙學的蒙學先生之外,書院的秦先生算是他正兒八經的第一個老師,以陸夫子的地位,給自己取表字綽綽有餘,他還去找秦先生,說明是替沉毅給秦先生一個面子。
這樣沉毅不至於在秦先生那裏做不了人。
「古人取字,有以名為字,有以志向為字的。」
陸安世面色平靜,開口道:「前番七郎在為師面前利益,要激濁揚清,為師便準備給你取清揚,不過…」
陸夫子話鋒一轉,笑着說道:「不過秦先生說明年紀太小,不能取字太跳脫,因此思來想去,便取字子恆如何?」
說到這裏,陸夫子看了看不遠處站着的沉恆,笑道:「正巧你家兄弟名叫沉恆,將來他成年取字,可以取為子毅。」
「兄弟齊心嘛。」
好傢夥。
沉毅心裏吐槽了一句。
這連小弟沉恆的字都給取好了,不過他跟沉恆兩個人自小相依為命,關係極好,這麼取字倒也沒有什麼不妥。
陸夫子拍了拍沉毅的肩膀,開口道:「願子恆心,莫忘初衷。」
沉毅面帶微笑,躬身行禮道:「多謝恩師賜字,學生一定牢記恩師教誨。」
「既然滿意,那就這麼定了。」
陸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了一眼在座的江都府「高層」們,緩緩說道:「今日日子恆拜師,入我門下,諸位大多是他的長輩,今後如有叨擾到諸位的地方,還請看在陸某的面子上,能幫則幫。」
陸夫子雖然沒有官職,但是在仕林地位很高,尤其他還是甘泉書院的院長,手裏掌握着絕對優質頂級的教育資源,這些江都府的貴人們,都難免有後人,難免有求於陸夫子。
既然有求於陸夫子,
這個時候就當然要給面子。
眾人紛紛點頭,有些還拍着胸脯,說什麼以後沉毅的事情,就是他們的事情。
當然了,這些話只能聽一聽,當不得真。
陸安世對着眾人拱手道謝,沉毅也跟着拱手道謝。
這場拜師宴,終於接近尾聲。
接下來,就是在場的一些舉人們,互相約飯,或者是談論明年參加不參加春闈,其中今年新中舉人的陳長明,拉着沉毅的袖子,滿臉都是艷羨。
「恭喜子恆,拜入了山長門下,今後前途無量了。」
陳長明今年二十歲,比沉毅大了三歲多。
本來他是甘泉書院同輩中學問最高的,去年江都府府試也是中了第一名,前途無量。
但是他始終無緣拜入陸安世門下,甚至連能夠見陸夫子的機會也不多。
對於這些年輕士人來說,能夠拜入陸安世門下,不僅意味着科考之路以及將來的仕途會順利一些,還意味着能夠擁有龐大的社會資源以及政治資源。
陳長明拉着沉毅,到了一邊,低聲道:「子恆,你能不能轉秉山長,就說我也想拜入他老人家門下…」
沉毅見到陳長明畏畏縮縮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
「長明兄如果有意拜師,親自去提便是,你也是書院的學生,現在你家老師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思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