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兗州城,沈老爺目光灼灼。
他回頭看向蘇定,聲音低沉道:「如果兗州壓力這麼大,東平州以及沂州的兵力,還不動彈…」
蘇定會意,微微欠身道:「那便不必顧忌那兩邊的兵力了…」
「不錯。」
沈老爺緩緩說道:「我這幾天,要去關注整個兗州府的齊人動向。」
「凌肅也不在這裏,整個兗州城的戰局,都歸你統籌。」
凌肅前天,就已經被沈毅排到濟寧州去了。
要在濟寧州,盯住東平州可能到來的援兵。
如果這一輪之後,兗州左右兩側的敵人還不動彈,那麼沈毅就會命令凌肅以及薛威,收攏濟寧州以及費縣的兵力,集合在兗州城下,強攻兗州。
蘇定恭敬低頭道:「末將遵命!」
沈老爺再一次看向戰場,看着火把下那些漆黑如墨的玄甲衛,沉聲道:「我那炮營,也暫時歸你指揮。」
「這個鐘明,是難得的猛將,你要當心一些,不要讓他沖的太狠,要是死在這裏,就太可惜了。」
蘇定再一次低頭道:「末將明白!」
沈毅最後看了看兗州戰場,然後背着手,離開了戰場前線,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里,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等待了沈毅許久,見到沈毅之後,他立刻站了起來,低頭行禮:「司正。」
沈老爺坐在了主位上,抬頭看了看他,笑着說道:「許久未見了,駱司務。」
駱勇,去年年底被沈毅派回建康報信之後,就被皇帝留在建康,然後給他放了個假,讓他回老家過年去了。
一直到今年開春,才離開建康,重新回到沈毅身邊的邸報司做事。
如今,沈毅回到北方已經好幾個月時間,但是這幾個月時間裏,駱勇在盡力恢復北方邸報司,嘗試將邸報司殘餘的信息整合起來。
一直到現在,兩個人才第一次見面。
駱勇微微低頭,神態恭謹:「是許久未見了。」
沈老爺給他倒了杯熱水,指着自己對面的椅子,笑着說道:「坐下喝杯熱水,慢慢說。」
駱勇應了一聲,坐在了沈毅對面,喝了口茶水之後,開口道:「司正,在建康的時候,屬下去見了林司務,一些林司務手裏的單線諜子,屬下這幾個月在齊人境內奔走,能接過來的,已經統統接過來了。」
他頓了頓之後,開口道:「不過,邸報司在齊人境內的情報網,幾乎全部受到重創,只有零星一些從來沒有參與過情報活動的線人,目前還沒有出事。」
聽到這句話,就連沈毅也跟着皺了皺眉頭,他低頭喝了口水,緩緩說道:「一個徐州的事情,牽連竟然這麼大。」
駱勇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單線聯繫的諜子,幾乎沒有出事的,也就是說…」
沈毅面色平靜:「說明邸報司內部,出了問題。」
駱勇先是點頭,然後回答道:「應該不是主動叛變的,而是因為徐州的事情暴露了,被齊人捉了去,受不住嚴刑,就將知道的事情統統說了出來。」
「邸報司大部分人受到牽連,多是因此。」
駱勇低眉道:「而那些倖存的單線,原先都是跟林司務聯繫的,也就是說…」
「林司務沒有問題。」
沈老爺點頭道:「這一點我沒有懷疑過。」
他看着駱勇,開口道:「邸報司在北齊的情報網毀於一旦,那麼短時間內也不必再花精力去佈置了,先用內衛的情報。」
「這段時間,我需要你統籌整個兗州府的情報。」
「不管是東平州的齊人,還是沂州的齊人,一旦有所動向,我要十二個時辰之內知道。」
駱勇低頭,然後他看了看沈毅,開口道:「司正,費縣的薛將軍所部,兵力太多了。」
「因此,費縣的軍隊,應該是被齊人發現了,沂州的齊軍,大概率不會有所動作,即便有…」
「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繞過費縣。」
沈毅點頭。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