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負責守衛西城牆的兵丁也都有些懈怠,等到那個只是隨意轉上一圈,做了做樣子的將校,急匆匆地奔向宵香樓。
他們立刻就沒有了正形。
西北角上的兩人更是摘下身上的火銃,靠在城牆上抽起了旱煙。
「我說,老許啊,今天白天你告假可真是可惜了啊。
你是沒有看到,從西門入城的鹽池大戶馬家小姐那可是真叫一個水靈!
那身段,那模樣,要是能讓我睡上一晚,就是少活十年也甘願。」
另一個滿臉兇相的兵卒卻是不以為意,吐了一口青煙嘿嘿一笑:
「想染指大戶人家的小姐,倒也不是沒有機會。老陶,你猜我白天告假是幹什麼去了?」
看到他臉上春風得意的表情,那老陶立刻就急了,連忙追問:
「別賣關子,趕快給兄弟說說!」
後者露出一個略帶猙獰的笑容:
「我今日可是換上便裝,去給呂校尉干私活去了。
一家豪紳仗着自己有幾個錢財,還是什麼戶部郎中的遠親,就敢跟呂校尉爭田畝。
兄弟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門抹了他們全家的脖子!
那豪商家裏養的那些姬妾倒是十分的不錯啊,哈哈哈」
邊說邊做了一個下流的姿勢。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年頭什麼大官的門生故舊,都不如咱們手裏的刀槍好使。
那些進了城的豪紳,不過是一頭頭等咱們宰殺的肥豬罷了。
到時候找到由頭,那些往日裏高不可攀的大小姐,還不是認我們這些大字不識的軍漢隨意享用?」
老陶頓時聽得兩眼放光:
「你一說還真是這個理兒。
不光是外來的豪族,咱們京城裏的那些大官也是一樣啊。
我聽說朝中那些,沒有及時靠上監國兵聖和薛相的榆木腦袋,下獄的下獄,殺頭的殺頭。
府中的女眷許多都被充進了教坊司。
這些大家閨秀,平時里以咱們兄弟的身份不要說碰,就連遠遠瞧上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啊。
等下了值,咱們兄弟去樂呵樂呵?」
兩個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對視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卻又在同時閃電般拔出腰刀,像面對不共戴天的仇敵一樣,將刀尖狠狠捅進了對方的心窩。
口中同時怒喝一聲:「美人都是我的!」
然後,又雙雙倒地身亡。
而在城牆下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三高三矮六道詭影。
正是領先同類第一個趕到這裏的【詭異·六親不認】。
只是一圈已經肉眼可見的金色光障,始終壓迫在它們的身上,讓它們在靠近城牆的過程中舉步維艱。
而且個個渾身都在冒着濃煙,皮膚更是像燒焦了一樣漆黑一片,越發難以辨認這六人到底哪個是哪個。
父不識子,子不識父,一家六親互不相認,這也是它們最終會形成【詭異·六親不認】的根源。
若是放在以往,三十里外大概就是它們活動的極限,越靠近京城,「龍氣法禁」的威力就越強,對它們的傷害也越大。
可如今的它們,就像是連【詭異】最基本的求生欲都丟失了。
明知要被「龍氣法禁」燒焦,也要悍不畏死地沖向京城,吃掉身上正不斷傳出誘人異香的凰嫵。
求仁得仁。
也就在它們觸碰到城牆的瞬間,便一起化作塵埃塌陷下去,再也不留絲毫痕跡。
唯有一縷莫名的氣機穿透「龍氣法禁」,沒入了角樓中凰嫵的口中,推動着她「太陰鍊形」的程度不斷加深。
身上的【太陰法光】也越來越盛。
此世殺生是修行大道,這吃詭自然也是!
而且解決掉這所謂的「外魔」,根本就不費凰嫵吹灰之力,簡直就是千里送人頭,外加現場全自動料理。
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的王遠撫掌而笑:
「感謝『無生道』給雲京城刷的『龍氣法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