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有家族中的核心人物,一覺醒來之後就莫名其妙地發了癔症,或是胡言亂語,或是見人就打。
先是幾個外姓的管事,後來是薛家自己的族親,再後來是家中的嫡系人物,前後已經有十幾個中招。
他們未必身居高位,卻大多數都是作為薛家中堅的【道兵】。
這些人發病之後,即使找來登州府最頂尖的名醫診治,卻怎麼都不見好,哪怕是借法而來的祝由術,也沒有絲毫效果。
剛剛那個恐怖的噩夢,和家中發生的怪事聯繫起來,自然不免讓他多想了一些。
「實在不行,明天便讓御龍直那些廢物到府上來看看吧。
這些廢物抓一個『我來也』都抓不到,要是再解決不了府中的古怪,直接打死勿論!」
到現在他還不知道。
自家大少爺薛東樓、大管家薛平,早已經把御龍直給得罪死了,還在等着「殺業寺」報告刺殺成功的喜訊呢。
咚咚咚.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薛介炎心中一驚,嚇得差點跳起來。
直到門外響起一個熟悉聲音:
「炎兒,開門啊。」
他這才暗笑自己太過敏感,起身上前打開了房門。
看到門外那個熟悉的老嫗,他不禁感到一陣心安,因為門外站着的,正是自己的老母親。
然而,看着老嫗,他又在瞬間臉色慘變,脫口而出道:
「娘!你去年不是已經過世了嗎?!!」
滿頭白髮的老嫗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咧開嘴巴,露出一個和方才鬼嬰一模一樣的笑容,以及.滿嘴的森森利齒。
薛介溪慘叫一聲,再次仰頭就倒,後腦觸地昏厥過去。
轉瞬之後再次醒來,發現自己依舊坐在桌案之前。
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再欺騙自己那只是一個夢了。
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就準備衝出書齋找人求救。
房門卻在此時再次被敲響。
咚咚咚.
「炎兒,給娘開門啊!快來開門啊!」
薛介炎聽得渾身發抖,幾近肝膽俱裂。
這敲門聲好像不是敲在房門上,而是正一下下敲在他自己的五臟六腑之上。
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房間裏亂轉一陣,最後這薛七爺慌不擇路地鑽進了桌案下面。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敲門聲漸漸消失。
薛介溪稍稍鬆了一口氣,暗道:也許自己只要不親自給它開門,它就根本進不來。
哪怕從沒有親眼見過【詭異】,他也聽說過許多古怪的「戒律禁忌」,知道這些禁忌便是在詭異手中保命的根本。
然而,正當他想要起身查看的時候,卻聽到又有一個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不是在門外,而是就在這房間之中!
「不要找到我!不要找到我!.」
薛七爺的心臟如同擂鼓,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裏,深深埋着頭,在心裏瘋狂求神拜佛。
良久之後。
似乎真的沒有找到屋中的生人,那詭異的腳步聲終於漸漸消失無蹤。
驚魂未定的薛介炎這才緩緩探出腦袋,想要查看一下動靜,卻陡然對上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卻是那個鬼孩兒正趴在頭頂的桌子上,探着腦袋不知道已經看了自己多久。
「啊——!!!」
刺耳的尖叫聲頓時劃破夜空。
當下人聽到動靜衝進來的時候,便發現薛七爺披頭散髮,口歪眼斜,口吐白沫,已經徹底瘋癲了。
薛家的【道兵】又瘋了一個。
嫁衣新娘開啟【鏡花水月】,抱着自己的「鬼孩兒」,施施然走進了另外一人的夢境。
轉眼間,時間便來到了第二日傍晚,也是帶頭大哥蔣飛鵬點頭之後的第四天。
「聽說了嗎?府里昨晚又瘋了四個!」
「聽說了,七老爺、慶少爺、鴻少爺、雁小姐這幾位可都是【道兵】啊。
到今天前前後後十幾個【道兵】